車窗外,綠樹成蔭,丘陵起伏。
開往成都的火車不知疲倦的發出轟隆聲響,在西南高鐵線全麵達成建設前,火車已經是最具有載人力度的交通工具了,沒有其中之一的說法,拖著一截截長長車廂,轟鳴在鄉間田野山巒丘陵上,到是讓人欣賞了一把好風光。
謝諸侯過五關斬六將,終於扛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上了火車,在車站廣場上先是遇到一夥小偷在掏別人錢包,臨走時外公再三囑咐一個人在外闖蕩,看見這些齷蹉事就權當沒發生過,眼不見為淨,各掃門前雪,省的自己吃虧,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規矩,走到哪都是這個道理,在人家的地盤上,你是龍也的盤著,是虎也得臥著,更別說謝諸侯什麼都不是了。曾經外公中年那會,村裏藠頭產業如火如荼時,外公和村裏其他幹部一起壓運藠頭,九十年代正是全國黑社會勢力最為猖獗的時候,藠頭到了火車站要趕著上車,可控製這碼頭是一位袍哥,按道上的規矩,截下整車貨,最後無奈之下還不是要掏錢買路。
闖蕩江湖,有很多的無奈,或許為了生計,或許身不由己,不管是什麼人做什麼事,隻要走出江湖這一步,都要小心自個的腳,不要踩過界,掂量自己的斤兩,不要槍打出頭鳥的那隻傻鳥。電影裏的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梁山好漢,放在現在社會來,首先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們,任你武功高強飛簷走壁,難道還能跟手槍子彈賽跑?往往走江湖出門闖蕩的年輕人最多,但下場淒慘的也正是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嫩頭青,可不管人們如何的前仆後繼往這江湖裏闖,這江湖還是這江湖,變不了,唯一能改變的就是讓它變成你的江湖。
謝諸侯見識了小偷的技術水準後,緊接著又碰上了一對母女花,老的四十幾歲,小的十六七八,打扮很是時髦,說著一口讓謝諸侯自行慚愧的流利普通話,那老的說,我們一家人從北京來四川旅遊,下火車後就走丟了,行李和證件都沒了,女兒和自己很著急,能不能借點錢先吃頓飯,然後給家裏打電話,讓他們寄點錢過來,恩公的大恩大德,我們回去之後一定給你燒香祈禱。那老的演講的十分成功,然後那小的又在旁邊裝的楚楚可憐,看得謝諸侯一陣心軟,主要是那十六七八的姑娘長的忒好看了,含羞澀澀,臉蛋也姣好,由此美人計苦肉計雙管齊下,謝諸侯終於自動繳槍投降,從身上摸了很久後,摸出五塊錢遞給那對母女花,那娘倆接過前後,看這年輕人如此好說話,又說道,這點錢恐怕不夠啊,能不能求求好心人在給一點呢,回頭我一定還給你,謝諸侯終於收起那泛濫同情心,揮揮衣袖自己走了。
這種騙人的伎倆,用的好能成功一兩次,也就能騙騙初出茅廬的謝諸侯,可他們不該貪心不足蛇吞象,同一種伎倆用上兩次,再蠢的人也該明白這是個圈套了吧,所以謝諸侯很大方的甩了那母女花一個幽怨眼神,然後直接往賣票口裏麵去了。自從別了孫二狗和宋瞎子後便坐上了鎮上通往縣城的末班客車,到了縣城打聽下竟然沒有去往南下的車,隻好又孤身一人來到了市火車站,中間一路上謝諸侯可謂是大飽眼福,從最開始的激動興奮到後來的索然無味,再到小偷和母女花,謝諸侯覺得五塊錢買了一堂別趣生動人生經驗非常值得了。剛到火車站時才發現原來張富貴他爹經常說的火車站竟然這麼大,外麵排隊的人太多啦,沒有一千也有五百,順手買了一張黃牛票,雖然他不知道黃牛票是啥。但那賣票的那人穿著一套看樣子很高檔帥氣的西裝,雙眼充滿真誠對他說,自己排了兩天兩夜才買到五張票,一張加10元錢辛苦費就轉賣給他,於是謝諸侯傻了吧唧的掏錢買下,開啟了他人生中第一次與乘警鬥智鬥勇的火車旅途。
石青青慵懶輕倚在臥鋪軟床邊兒上,斜看車窗外綠樹成蔭,青峰嵐嵐,那縷秀發隨性宛成花,一根瑪瑙紅的小簪子別在腦後平添幾分少婦風韻,雪白的頸脖、晶瑩剔透的耳垂上釘著並不繁瑣的點點翠綠星光,左手上佩戴晶瑩飄綠的手鐲是翡翠冰花,光這隻價格不菲的手鐲怕是要尋常百姓人家奮鬥一輩子都奢侈不上,左手閑靠的邊上放著一隻LouisVuitton條紋紅色鑲邊手提包,腳下一隻同樣品牌的大旅行包足以說明她對LouisVuitton這個時尚頂尖奢侈品牌的鍾愛。
這位單身美女渾身上下透露著說不清的淡雅閑適,可如此大美人在此,整個臥鋪車廂就隻她一人,難免讓人不推敲下這其中詭異。
石青青突然嘴角上翹,笑了笑。
這年頭難道還有比金錢更加大爺的嗎?選擇當大爺還是選擇鈔票?
一間包廂,四張床,加上這位姐姐麵容姣好漂亮,出手更是大方,前麵兩位旅客都在她的鈔票攻勢下選擇後者,大把鈔票在前,沒人和它過不去吧?但當石青青瞧見大包小包的行李袋從門口蜂擁而至稀裏嘩啦幾乎占滿整個包間過道時,心裏難免頓生氣惱,看見門外正在往裏間搬東西的瘦弱背影時,石青青心想他哪兒來的那麼大力氣搬這麼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