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問曉見這場雨定然要下不短時間,把火把插在地上,掃去地上塵土,坐了下去。另外幾人或倚或臥,把劍斜著,都到塔下避雨。
雨越來越大,忽然一陣大風刮來,呼的一聲刮熄了數根火把。程問曉急忙伸手擋住火把,外麵冷風貫入,又帶著水汽,火焰被吹得不斷晃動。
程問曉回頭看向朱康澤,道:“師哥,要不我們去塔中避避雨吧?”隻見朱康澤倚在塔牆上,卻不說話。程問曉又道:“師哥,你看這雨越來越大了,怕是這幾把火把會被吹滅。”
朱康澤仍是不動不語。程問曉走近前,伸手去推他,道:“師哥……”誰知這一推,朱康澤竟然歪歪斜斜的倒下去。
程問曉大驚,伸手去抓住他,道:“師哥!”這時,耳後忽然傳來一陣兵刃響聲,森森寒氣刺到背上。程問曉驚急之下,右手抄出朱康澤背後長劍,往後一挑,“當”的一聲擋住了一劍。
轉身看去,隻見一個黑衣男子逼到近前,手上長劍寒光大冒。程問曉又驚又駭,來不急多想,長劍向前擋去。耳聽到塔後又有劍聲響起,似乎有人與本門弟子交戰了起來。他轉頭一看,隻見五、六個黑衣人持劍而來,本門十多個弟子已經倒下了盡數,隻剩三個兀自苦撐。
忽然左腿上一痛,“啊”的一聲叫,向後退了三數步。原來那黑衣人見程問曉分神,一劍刺傷了他小腿。程問曉左腿受傷,行動更加不便。眼前那黑衣人劍法不凡,膂力極大,竟砍得程問曉虎門隱隱作痛。
又聽後麵一聲慘叫,想來又是一名弟子中箭。程問曉知道不妙,這眼前一個黑衣人況且如此厲害,若是後麵幾名黑衣人也圍上來,那自已不知還能擋上兩、三招嗎。而這行黑衣人夜襲靈塔,定懷歹意,若不急時報告掌門,恐有大亂。他心神一亂,又被那黑衣人劃中了左助,登時感到左助一片火辣辣的痛。
程問曉長劍急劈而去,叫道:“你們是誰?怎敢夜襲我武當山?”那黑衣人不言不語,手上長劍刺得更緊。
程問曉不敢疏忽,施展出一套四象劍法。他這套四象劍法原屬武當山絕學,雖然他習練不長,許多地方未加領悟,但暫時還是擋住了對麵黑衣人的劍招。
交招得越久,越覺得這黑衣人不但劍法極高,內力更是深厚。每接過他一劍都似被巨石碰到。十數招後,虎門也震得隱隱作裂,仿佛這黑衣人使的不是劍,而是刀。
程問曉記得師父說過這四象劍法源自太極中變化而來,專善於以柔克剛。眼前這男子劍法強橫,便是剛了,自已所使劍法不正是可以克製他嗎?怎麼反而落得一個勁的防守。忽然想起四象劍法中的劍意,不要一味以強克強。手上忽的一抖,長劍一旋間撤開了黑衣人刺來長劍。
程問曉信心大增,四象劍法綿綿使來。後麵又傳來一聲慘叫聲,顯然又有一名弟子中劍。像是呼應那名弟子似的,最後一名弟子也慘叫一聲,中劍倒地。
對麵那黑衣人忽的大喝一聲,道:“撒劍!”長劍一挑。程問曉隻覺掌心一痛,長劍控製不住飛射出去,“嗤”的一聲刺入草地中。那黑衣人搶近兩步,左手擒住程問曉胸前穴道,掌力一吐,便衝進程問曉死穴中。程問曉嗚呼一聲,倒地無聲。
其他幾名黑衣人見他處理了最後一名武當山弟子,向他點了點頭。一人道:“那邊也處理了?”那黑衣人道:“處理了,我們進靈塔!”那人道:“好!”
數名黑衣人閃身衝向靈塔,長劍一拔,便砍去靈塔塔門上的大鎖,一齊衝了進去。不過片刻後又退了出來,那名與程問曉鬥劍的黑衣人道:“到手了!我們上紫霄宮!”另一人道:“是!聶總使一定也到手了。”數名黑衣人向靈塔下飛步而去,片刻間便已不見了蹤影。
此時雨已經停了,草地上浸滿了水,橫七豎八的倒了幾具屍體。忽然,程問曉的屍體動了動,一隻手伸起來抓住旁邊一座小石塔,支持著身體緩緩站了起來。
他臉色蒼白,嘴角仍有一絲鮮血流出,往地下唾了一口,道:“好險!若不是老子自封了穴道,就要被他點死了……”又往地下唾了一口,扶著塔喘了幾口氣,道:“以為點了老子死穴老子就會死嗎?******笨蛋!還好我自封了穴道……”
走過去扶起朱康澤,探手過去,又如觸電般放了下去。道:“他……他死了……”
他走過去一一抱起其他弟子,查探一番,卻發現沒一個活著。要麼被震碎了心脈,要麼被點了死穴,要麼被劍刺死。甚至有的死前仍保持一副安詳的神情。
程問曉自思道:“這些人倒底是誰?有什麼陰謀?他們進入靈塔尋找什麼?哦!對了!靈塔中雖然隻有武當山曆代長老屍體,但也伴隨了他們生前所使的兵器,武功功法,這些人一定是去偷他們的遺物的!”想到這點,心中愈加焦急,知道不盡快稟告掌門,定有大事發生。當下從地上撿了把劍,往靈塔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