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叛軍一個排的兵力來講,火力配備還不錯嘛!隻有桑科手下的‘骷髏團’才會有這麼強的火力,估計這隻是個尖兵分隊,大隊人馬還在後頭。”通訊器裏的聲音再次響起:“準星,千萬別打草驚蛇了,等我們過來。”
三公裏外的一片樹林裏,在一個用芭蕉葉搭建的簡易帳篷中走出一個一個穿著叢林迷彩的中年華人,他鬆開通訊器,煩躁地摘下頭上的奔尼帽,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怪事!桑科的人怎麼會到這鬼地方來了?”
旁邊一名端著G36突擊步槍的德國人操著滿嘴德味英語道:“頭兒,桑科前一陣子雖然和政府軍簽訂了和平協議,不過他弟弟還沒交出武裝,最近我聽說聯陣的那些叛軍更瘋狂了,很多地方都發生了攻入城鎮搶奪鑽石的事,估計是桑科的弟弟想在和平協議生效之前撈上最後一筆籌碼。”
另一個穿著短袖迷彩,渾身肌肉激爆的大塊頭將手裏的六管MINIGUN機槍往地上重重一放,從兜裏拿出ZIPPO打火機,哐當點上嘴角上的雪茄,噴了一口煙,用濃重的俄國口音抱怨道:“頭兒,我最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自從接了凱比那頭肥豬生意後,眼皮子每天都在亂跳。你說這小子給我們開了那麼高價錢,卻跑來博城真這種貧礦區挖鑽石,簡直就是跟錢過不去,別人都說他瘋了!”
“嘿嘿!”坐在地上的小個子黑人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將手裏M249傘兵型輕機槍換了個手,笑嘻嘻揶揄道:“北極熊,以前你不是總笑頭兒,說眼皮跳是他們中國人迷信的說法,你們俄羅斯人不相信嗎?怎麼今天忽然又信了起來?”
北極熊聽了小個子黑人的話,顯得很不高興,衝黑人揮了揮拳頭:“該死的公爵,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不是俄羅斯人!我是車臣人!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站在一旁的女黑人熟練地打開手裏M4A1的保險,將子彈頂上膛,對中年男人道:“頭兒,咱們殺過去,把那些王八蛋都幹掉!”
女黑人膚色黑得發亮,身材健美,和非洲的叢林一樣洋溢著原始而狂野的性感。她名叫茱莉亞,索馬裏人,是小分隊裏的榴彈手兼醫務兵,綽號男人婆。
兩年前,索馬裏部族民兵衝進她生活了二十年的村子,幾乎將整個村子的人殺光,茱莉亞一家十三口隻剩下她一個還活著。
茱莉亞尤其憎恨那些進村屠戮無辜村民的叛軍,這是她的死穴,聽說叛軍進村,塗滿偽裝油彩的臉上頓時殺氣騰騰,立馬要進入暴走狀態。
作為隊伍的指揮者,中年人當然清楚這一點。當年在死人堆裏發現茱莉亞的時候,叛軍士兵已經攻入她的村子,一把火點燃了所有房子,架起機槍對著所有會動的東西都突突了一次,包括茱莉亞一家老少十多口人。
茱莉亞在這次屠殺中胸口挨了一槍,土製的AK47子彈擦過心髒,造成了大量失血和氣胸,但仍然奇跡般活了下來。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非洲這幾年死太多人,地獄裏早就擠滿了,沒位置留給她。既然連魔鬼都不收自己,那麼就該好好活著。
“男人婆,別一提叛軍就磨牙!”他掃了一眼周圍,皺著眉頭問道:“龍雲呢?”
至此,所有人才發現隊伍裏少了一個人。
“嘿!頭兒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北極熊撓了撓頭說:“半小時之前還在,一轉眼功夫就不見了。”
“搞什麼飛機!?”中年華人一愣,說:“大敵當前,人倒不見了,龍雲這小子就是喜歡給我添亂!趕緊把他找來,我們馬上要趕去托瓦馬村。”
他急得要跳腳了。
所有人亂哄哄散開,要去找那名叫龍雲的隊友。
“別找了,我在這!”樹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接著撲通一聲跳下一個穿著叢林迷彩服的年輕人。
和小分隊的隊長一樣,這也是個黃皮膚黑頭發的中國人。
“靠!”落了地的年輕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白了一眼中年隊長,像在哀求又像是埋怨道:“老魚,我說你丫能不能讓我睡個安穩覺?昨晚可是我負責的下半夜警戒,一大早又被你派去保護凱比那頭肥豬跑了一趟博城,剛爬到樹上打算眯個囫圇覺就聽到你在這裏大呼小叫擾人清夢,還讓不讓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