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滿臉不信道:“話是沒錯,我自然知道你這小子的女人運幾乎等於零。可是我看田兒看你的神色卻不大正常。”
他望向木餘生道,“看來,非得嚴刑逼供不可。”
木餘生又打了一個飽嗝,嘟嘟的臉上一臉正義昂然,他點了點頭:“是有古怪。”
遊奇搖頭,一副莫可奈何的樣子道:“我長到這麼大,算起來一共就小然和木大哥二位知心朋友,想不到連這兩個人也不相信我,罷了罷了。”
蕭然撓撓頭,望著木餘生道:“想對我們動之以情啊?木大哥你看怎麼辦?”
木餘生的樣子像是一隻熊貓,讓人忍不住想去拍拍他的臉蛋,摸摸他的肚腩,但他偏偏去強裝作一副嚴肅的樣子。
活像一隻正在嚴肅思考的熊貓,不由更加讓人不能忍俊。
他裝作忖思了一陣,把手中的筷子當作驚堂木般的一拍,正氣凜然的說道:“好,如果你幫我洗碗,我就決定相信你。”
房門突然被打開,夾著寒風,一個衣著樸實之極的中年婦人,手捧冒著熱氣的屜籠,快步走了進來。
很仔細的看來,她的輪廓與田兒還有幾分相似,也有著一份非常不同尋常的風韻,不過她的滿頭華發已經白了一大半,一眼看去,給人一種異常滄桑的感覺。
“好香!!”木餘生鼻子使勁吸索了兩下,歡聲怪叫道:“是‘雪片梅花酪’!!”
中年婦人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虧你離了這麼遠也能聞得到。你的鼻子還真是不得了,比我還更厲害。”
說著她便摸索著把籠蓋揭開。
本來不甚明亮的燈光,立刻淹沒在一片蒸騰的香氣中,光亮也似乎猛地耀了起來。不過,婦人飽經風霜一張臉上,連一絲的光亮也沒有。她的一雙呆滯的眸子,也沒有半點光彩,像是淹沒在一片死水中。
蒸籠裏,臥著一隻隻白如雪般的米酪。而且,竟然通體玲瓏剔透,似透明般的可人。隨著熱氣騰然,香氣便在這個房間裏蔓延開來,清香四溢。
雪片梅花酪,是這個城市的一個著名點心。香甜宜人入口即化,好近百年的老字號招牌的店了。據說以前在京城專門做給達官貴人的———也隻有那些個強作風雅的達官貴人,才能給一個糯米酪,起得這樣附庸風雅的名字。
蒸熟的糯米拌上清油白糖,和著糯米粉揉在一起,裏麵包上小豆紅豆沙,拌上玫瑰青紅絲、桂花絲,放在紗籠裏蒸出來,雪白透亮。捧在手裏麵,像極了在潔白大雪中探出一兩枝清豔花色的梅枝兒。甚至深深一聞,真的會有梅花的淡香四溢開來。
木餘生歡呼一聲便伸手去取,卻被中年婦人反手一巴掌打在手背上,啐道:“兩個孩子都還沒吃呢,你這饞貓先別急。”
雖然她看不見東西,感覺卻敏銳的很。
木餘生摸著自己的軟乎乎的下巴,眼巴巴的望著那冒著蒸汽的米酪,可憐巴巴的道:“這東西冷了就不好吃了,還不如趁熱,”他使勁吞了一口口水,撓了撓頭,很有些懊惱的道,“每次我為買這東西,總是排了很長的隊,而且每次排隊輪到剛剛我的時候,就已經賣光了......”
婦人微微一笑擺手道:“這是田兒這丫頭,照著人家伍家老店的樣子,自己琢磨出來的。你可不知道,光是一種配料都琢磨了好幾天呢,”說到女兒的時候,她兩個已經失了光彩的眼睛,驀然閃現出神采來。她隨口說道,“我聽田兒說過好幾次,小奇最愛吃這個呢。”
“哦———?”木餘生回過頭來,圓潤的臉上擠弄出一個奇怪的表情,他望著尷尬不已的遊奇,拖長音調怪聲怪氣的道:“哦?遊、奇、老、弟,我、可、不、知、道,你喜歡吃這個哦———!?”
“哈、哈、哈、哈,”蕭然以木餘生的口吻接著笑道,“我、也、不、知、道、哦。”也是一臉古怪的怪笑。
僻靜的街,連月亮都睡著了,點點的星辰是唯一的光線來源。
“木大哥這家夥也真是的!”蕭然拎著很重的行李,恨恨的說道,“說好會來送我的,沒想到一吃過飯就裝作肚子疼,跑進他屋裏就不出來了,真沒義氣!”
蕭然一副瘦削的骨架身材,雖然看上去似乎有些弱不禁風,但卻還是有些力氣。
“唉,算了。”遊奇背著更加沉重的背包,安慰道:“木大哥若不是因為太懶,就憑他的醫術,怎麼會到現在還隻是個遊方醫生?又怎麼會和我們一樣住在這裏?”遊奇看去也有些薄弱,其實他的身板到是十分的紮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