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極靜———在這海碗落地的一瞬間,這個喧鬧集市的每一個人,驀然都靜了,像是那喧鬧被急速凍住了一樣。雖有著千百人,卻像是深夜墳場一般萬籟俱寂。
這種寂靜隻是一瞬間,這彈指的一瞬間之後,所有人突然又喧囂了起來。不過,卻與原來的喧鬧不同———每一個人都大叫著,大笑著,向遊奇猛撲過來。那叫聲笑聲響亮之極,如潮水一般的滾湧向他。
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詭異的歡笑,像是突然間發了癲瘋一般。看著這成百上千的瘋子,潮水一般地向自己湧來,遊奇心頭驀的一寒。
在遊奇身旁的木桌,吃了五大海碗麵的那個胖子,以近水樓台之利猛撲向遊奇,遊奇正望著那些瘋人,猝不及防被這胖子抱了一個結實。那胖子一邊極為開心的歡笑著,一邊竟湊過酒臭熏人的大嘴,向遊奇猛地親吻了過去,甚至邊用手亂摸,邊還使勁用肚皮往遊奇身上摩擦
———看那神情就好像他懷中抱著的,是一個赤裸的金發美女一般。
遊奇駭極,身上登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原本困倦的身體不知道從何處驀的升起一股力量,他大叫一聲雙臂全力急掙,那胖子正親得起勁,哪裏禁得住遊奇這般全力的一掙,隻聽得他雙臂骨哢嚓幾聲,立時斷成數截。遊奇脫得身去,也不停動,一腳便將那胖子踢得飛了開去,接連撞翻好幾張木桌。
那女孩的鈴兒般的笑聲,已在他身旁響起:“我是暗生者不錯,但他們可都是普通人哦。我到要看你能打得倒多少個。”這時,他身旁吃麵的幾個人,也都歡叫著,像惡虎搶食一般的,朝著遊奇猛撲了過來。
遊奇心中猛的一震,再也不敢朝那些人打去,隻得邊躲閃邊怒視著她大叫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那女孩人影一晃,腰身燕兒般的一翻,已經站在一個高高的木台上,望著狼狽不堪躲閃的遊奇,嬌笑著道:“我還能幹什麼?隻不過想討回那兩碗麵錢罷了。”
那些人也不是向遊奇進攻,而是兩眼發直,發了瘋一般的想擁抱、親吻遊奇。甚至有一些一邊衝過來,一邊發了狂一般的扒光了自己的衣物,看樣子是想做更齷鹺不堪的事情。
遊奇心中更是大駭,盡管他以極快的速度躲閃退讓,可還是被三四個人緊緊抱住了,其中還有在適才吃麵時那一對呢喃不已的小情侶。那男子已經脫了一個精光,正兩眼放光的流著口水,努力要把遊奇的褲帶扯下,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那女子一把緊緊抱住遊奇的腦袋,一麵使勁在自己胸脯上錯擠,一麵拚命扭動身子,還哦哦噢噢的大聲叫著,呻吟不已。
遊奇驚恐萬分,卻又不敢使強傷了他們,卻被那女子腋間散發出來的異味,熏得差點窒息過去。他一麵掙紮著,一麵高呼道:“你...你...你想幹什麼?你...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那女孩站在木台上,十分滿意的望著瘋狂騷動的場麵,笑嘻嘻的拍著手道:“大概是他們看我這個女孩子家家的可憐,看不慣你吃白食,想幫我討個公道吧。”看著遊奇拚命扭動腰部,掙紮著不讓那些人脫去褲子,女孩笑得前俯後仰,花枝亂顫,好久才喘著粗氣道,“我隻不過做了點小手腳,讓他們每一個人,都把你當成最想要親近的對象了呐。如何,肯付帳了麼?隻要你點頭答應,我便讓他們冷靜下來。”
遊奇怒喝道:“果然是你做的!妄想!”
那女孩也不著急,叉著腰,眯著眼睛嘻嘻的笑著,很可愛的道:“那最好不過了,嘿嘿,其實我早就想看一看一千個人非禮一個人是什麼樣子。今天總算是得願以償了。”
遊奇心中又急又怒,卻沒有一點辦法。眼前那些人卻也都不顧得寒冷,都扒了一個精光的朝他撲壓了上來,恐怕再這般,壓也都給他們壓死了。
就在他心中怒急交加無計可施的時候,他突然感到身體深處猛地震了一下,突然打開了一扇門。一隻似蛇非蛇似龍非龍,或似是什麼上古猛獸一般的活物,猛地從這扇門裏闖了出來———那種熟悉的奇異力量,隨著這扇門的打開,奮湧而出。
這隻獸在他身體中四處衝撞盤旋,似是要尋覓出處。他的一雙眼睛中,也現出了兩點赤芒,似點著了兩盞血紅燈籠。
遊奇身外被一群瘋人重壓,體內又似有狂獸亂衝亂撞亂闖,一時難過之極。便在那獸要破胸而出的時候,那女孩的笑聲又已響起:“看你還能掙紮多久,這必此時,你那同伴早已經不能掙紮了呐。”
遊奇心中一驚,大聲喝道:“你說什麼?我的什麼同伴?”他這邊一愣,已經有好幾十雙手在他身上亂摸亂捏亂抓亂親不一,象是千萬以蟲叮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