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奇心下不忍,忖思了片刻道:“若信得過我,便由我替你跑這一趟如何?”
那男子氣喘籲籲的道:“兄台好意…在…在下心領了,並非在下信不過兄台,一則此事關係到我派的最後的存亡,恕在下不能說出來……二則在下實在不想將我派所受之禍,延續連累到兄台身上。兄台好意,在下隻得叩謝了。”說著,便要翻身向遊奇拜下去。
遊奇急忙把他扶起來,觸手之處便以覺到他軀體浮軟,沒有半分氣力,想必爬不出這巷口便已累死了。
遊奇想了想道:“若不然這樣罷,你將要去的地方告知我,我送你去如何?”
那男子一愣,蒼白的臉上現出無限歡喜,但沒一瞬便黯然下去,苦笑道:“此時那些人正對我一派進行瘋狂滅剿中,若兄台自己或許能跳得過圍追,但帶了在下這個廢人,隻怕…….隻怕……兄台還是別管在下先走吧,”緩了一緩,他帶著笑意道:“恕在下多嘴,初見兄台的時候,聽得兄台心韻中除了憤慨之情,還夾雜著絲絲別離的柔意,想必是心中對某個女子牽掛的很了。萬望兄台不可喪氣,在下相信不久你的冤情便會昭雪天下,那時便能與那女子相聚了…….”
遊奇心中一酸,連忙大聲笑了幾聲打斷他的話頭說道:“有什麼可怕的?若是咱們不幸死在那些人的狗爪之下,也定是老天一意要亡你們這一派了,你我思前想後、怕得再多又有什麼用?在這生死存亡的當兒,搏一搏性命又如何?”
那男子見遊奇甚是堅決,也不再說話,隻是掙紮著翻身跪倒,不顧遊奇的阻攔,掙紮著端端正正的給他磕足了三個頭,才氣喘籲籲的倒下:“兄台高義……鄙派上下……銘世不忘……”
遊奇將他從地上摻攙了起來,道:“這些話留著把你送到哪個地方的時候再說吧。”
那男子喘息了很久才低低的道:“兄台如此高義,在下如若一再隱瞞,那真不成話了。我們一派原本散布在世界各處,以各種集團財團的麵目示外,對外人而言自是隱秘的很。但分布在世界各處的支部,在同一天同一個時辰同時猝然受到了猛攻,隻是沒有一處幸免。料想定是我們派裏,有他們派來的奸細。但這我派有一個隱蔽的秘密分部,隻有連我在內的極少人才知道它的存在,料想或許能在再此禍中得以幸存,我想趕去,隻是想傳遞一個消息。”頓了一頓,他道,“….關於….關於我們的神的消息……這個消息是……是…...”
遊奇見他神色猶豫,知他難言,便擺了擺手笑道:“且住,我不是你們一派的人,對此也不感興趣,你告訴我我也不愛聽,你隻需告訴我你要去的地方就是了。”
那男子臉上現出歡喜之色,道:“兄台大恩…….在下真是感激萬分……但這一路就有勞兄台了…….”
遊奇笑了笑:“你就不要羅唕了,直說要去那裏就是了?”
那男子低低的說了兩個字。遊奇一聽之下心中立感不妙,原來這男子說的地方,在極南之處,據此時遊奇所在的地方分踞天南地北,何止有千裏之遙?
遊奇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整忖思這一路該如何行的時候,無意中見那男子臉上神情一閃,心中立時雪亮,適才他所掙紮著做的一切,都是想博得自己同情才做的戲,以此好答應一路護送他南下,不然的話,他失明獨足,即便沒有人追殺,要到何時才能達到?料想這男子便是從自己心音中,判斷出自己是一個不善推委的人,隻要遊奇自己答應了,便不會再反口推諉了。
遊奇想到這裏,心中有了些氣憤,但仍不動聲色的道:“噢?原來是那裏,這麼遙遠的地方不如打一個電話,不就行了?”
那男子一愣,立時搖頭道:“電話於千裏奔波相比,迅捷了千萬倍,在下豈能不知?但兄台卻有所不知,隻要我用電話通訊,那些人立即便能以此查到我們那秘密分部的所在。”
遊奇冷笑一聲:“你是說,全世界每天數以億計的人打電話,叢數十億個裏麵尋到一個,他們做得到麼?”
那男子立時點了點頭道:“是的,他們做得到,因為他們不是尋常人類。”
遊奇知道他所說的或許便是實話,見他要拖著一個殘軀拚命奔波這幾千裏,其忠心的確可憫,但一想到這男子處心積慮的哄騙利用自己,卻又可恨的很了。
這男子那裏知道有其心理在想些什麼,道:“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罷,若天一見亮相比就麻煩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