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應了一聲,笑道:“你再多睡會兒吧,你的傷還不好怎麼動彈。”轉身向門外走去。走了幾步,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微笑道,“我的名字叫做雨輕虹,如果有什麼需要,喊我一聲就行了。”說罷便攜著笑意跨出門去。
遊奇應了一聲,心中突然想到,自己為何會來到此處她還未說。剛想開口喊住她詢問,突聽門外雨輕虹的聲音道:“咦?張先生,李先生,你們來了?”隻聽到兩聲粗細不同的“嗯”聲同時響起,算是回應。
門外陽光一暗,屋中突然多了兩個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個愁眉苦臉滿麵病色,一個喜氣風發紅光滿麵。消瘦如枯柴的正是那張三合,豐雍如同彌勒佛的自然李四亨了。才一進門,李四合嘻笑著道:“遊兄弟你可醒了,這幾天可把咱們給急壞了。”
遊奇雖然不清楚自己來此的前因後果,但也能猜測得到麵前這兩人,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急忙起身欲拜,張三亨卻出手如風,一翻手拿住他的手腕,喝道:“別動!”
遊奇一愣,卻看張三亨伸出三根指頭虛虛的搭在他的腕子上,心知他是在探自己的脈象,忙依他所說不動。不多時,張三亨從遊奇腕上縮回手來,籲了一口氣,低下頭有氣無力的喃喃道:“脈象雖是平複了,但卻衰弱的很,奇怪!奇怪!”
李四亨一愣道:“怎麼?遊兄弟不是已經醒來了麼?還有什麼奇怪的?”
張三亨卻不理他,皺眉思索了片刻,突然抬頭向遊奇問道:“你這緩上這般渾身無力的病症已經多久了?”
遊奇思索了一下,道:“我也不十分清楚,大概是一個月前左右吧。”
張三亨又問道:“你還記不記得,在你患病之前片刻,有過什麼不尋常的遭遇?或者遇到過什麼特殊的敵人?”
遊奇又想了一想,道:“那時候我從懸崖上跌了下來,之後便這個樣子了,敵人的話倒沒有遇上什麼。”
李四合大聲嚷道:“喂,三哥,遊兄弟不是好得很?他的身子有什麼不妥麼?”
張三亨搖了搖頭,歎氣道:“你知道什麼,此刻他身體中的生命之力,不知是何原因,被抽吸的一幹二淨,一點兒都沒有剩下。”
李四合嚇了一跳道:“生命之力......被抽得一幹二淨?那他豈不是已經死了?”
張三亨又歎了一口氣,道:“這正是奇怪之處,就像是大河和它所有的支流都幹枯了,這條河也就死了。若這條枯竭的河床暫時還有並非河水的液體在流動,就不能說這條河死了,即使在何種流淌的是劇毒的水,但是這條河,卻還是活著的。”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不由又咳喘了起來。
李四合嚇了一跳,道:“你......你是說,遊兄弟是身中劇毒了?”
張三亨搖頭道:“雖然不是,但也差不了多少。他身體中的原本的生命之力被抽幹了,自然是非死不可,但他的體內原本承載生命之力的地方,卻被另一種物事充斥著,這物事雖然能暫保他的性命,但也封鎖住他身體中原本應有的一些機能。”
李四合愣了半晌,道:“那是......那是什麼意思?”
張三亨瞪了他一眼,轉頭向遊奇道:“你是不是隻要一經使力,便渾身疼痛難忍?”
遊奇點了點頭,道:“尋常行動還好,可就是運力不得。”
張三亨歎氣道:“這‘冰障’之力,的確是厲害得很哪。”
還沒等遊奇張口,李四合便已經問道:“‘冰障’?那又是什麼東西?”
張三亨搖頭道:“‘冰障’本是一個在不得已時,所救人的法子。它能使將死的人的生命暫且“冰封”住,不至於死亡,但同時它的副作用又將障礙封鎖住這個身體的正常機能。”他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給你使著‘冰障’的人,是想要救你,還是想要害你。你當真不知道那人是誰麼?”
遊奇一愣,心中一動,閃過一個人的影子,但馬上笑道:“正如前輩您所說,這‘冰障’不正是救人之法麼?雖然我不知道那施冰障之人到底是誰,但想來定是好意,不至於是害我罷。”
張三亨重重哼了一聲,指著遊奇道:“你也知道,暗生者的能力,都是以消耗生命力為代價的,你若不使力還好,隻要一經使力,就好比在本以枯竭的水井中強行抽水一樣,迅速將你的身體毀了。他給你身體施這‘冰障’,卻不告知你其危險之處,便可見其用心之陰險了。”他歎了一口氣,又道:“就是你以後再也不使力,在這‘冰障’的效力失效了之後,你還是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