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三亨狠狠皺著眉,指著遊奇說不出話來,好久才歎了一口氣,搖頭歎道,“知道麼,今天他回來了,你錯過了一個好機會!”
遊奇還未發問,李四合突然出聲道:“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時才還被罵的一臉沮喪,此時竟聲音中充滿了興奮。
張三亨點了點頭,瞥了他一眼道:“當然是,要不然我為何這麼著急的尋你過去?”
李四合哈哈大笑,用力搖著遊奇的肩膀道:“這下好了!遊兄弟,你的或許命有救了!”
遊奇奇道:“你們…….你們說的是誰?醫生麼?”
李四合嘿嘿一笑,麵帶神秘得,一字一句的道:“他是一個大人物,比我和老三大得多的,大,人,物!”
在隔了一天的清晨,遊奇終於見到了李四合說的那個人。
頭天晚上,遊奇獨斟獨酌到將近破曉的時分——他敬謝了想要與他共飲的李四合,謝絕了說要與他同醉的雨輕虹,甚至連雨輕虹送上的精致小菜也沒動一下,隻是就著濃鬱的夜色,和潮湧一般的鮮明回憶,獨飲到天近亮的。因為他心中明白,自己隨時都會突然死去,他不希望這些新結識的朋友,分享自己等待死亡這個絕對不愉快的經曆。
當床外濃稠的夜色漸漸釋然淡去的時候,當頭的月也邀遊到天際的盡頭去了,遊奇舒了一口氣,也歎了一口氣——別去了昨天的夜晚,卻不知道能不能夠看到今晚的月色了。他一仰頭將最後一口酒灌進口中,發現麻醉的味蕾已然辨不出酒與水的區別了,遊奇苦笑著搖了搖頭,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借著地覆天翻般的暈眩感覺倒在床上,渾然睡去。
沒多時,木門便響起了急促的砸門聲,雖然遊奇被吵醒,然而被烈酒泡散了骨頭的他,宿醉慣例的暈眩和頭疼雙雙襲上身來,起了好幾次都沒能從床上翻下身去,門外那人的耐性業已到了盡頭,聽得崩的一聲大響,寸厚的結實木門分崩離析,從門外衝進一個身形肥碩的人來,正是李四合。
他也不說話,從床上抓起遊奇便向外奔去,遊奇連一句話也來不解說,一件外衣也來不及穿,便飛般的出了門。李四合一路疾奔,直到竹林外才堪堪住了足,將遊奇放下。可憐遊奇宿醉得酒意還未醒,又經著騰雲駕霧一般的一番折騰,肚子裏早就翻江倒海開了,若不是猛吸幾口淩晨清冷的空氣,便要立時吐出來。
李四合卻未發現遊奇正在強忍住嘔吐,卻一個勁兒的催促道:“快,快些進去,他就在裏麵等著你……”
遊奇一麵強壓住不斷折騰得胃,一邊道:“誰?你說……誰在等我?”
李四合揉著鼻子一臉喜意:“還有誰,當然是他了!”
遊奇愣了一愣,驚喜道:“是小乞丐麼?尋到他了?你們尋到他了?他沒事吧?”
李四合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道:“小乞丐?什麼小乞丐?哪裏有什麼小乞丐?”
遊奇又是一愣道:“怎麼,難道不是他麼?”
李四合搖頭道:“當然不是,我們已經派了人手專門去尋他,不過一直到現在還沒有什麼消息。”
遊奇神色一黯,道:“哦,是這樣啊。”
李四合拍了拍遊奇的肩頭,笑道:“你放心,隻要他還在這世上,我們便能尋到他。”
遊奇當然知道李四合沒說完的半句話是:“若是他已不在人世了,我們也沒辦法”。他勉強一笑,黯然道:“這個……多多有勞了。”
李四合揉了揉鼻子道:“先不忙說這件事,現在他正在裏麵等著你,你先進去罷。”
遊奇摸不著頭腦,問道:“究竟是誰在等我?是……是張三爺麼?”
李四合搖了搖腦袋:“當然不是,你還記得那日我說的那個大人物麼!”
遊奇努力的回想了半晌,才模模糊糊想起來些影子,道:“我記得了。”雖然不太感興趣,但他也不願掃李四合的興致,於是追問了一句,“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是……”李四合壓低聲音道:“他就是我們的頭兒,這裏的最高領導者。”
遊奇奇道:“這裏的領導者不是你和張三爺麼?”
李四合頭搖得撥浪鼓一般的笑道:“我們?嘿嘿,老三和我隻不過是他麵前的一個卒兒而已,他不在的時候才稍稍負責一下。”
遊奇道:“那這個……這個大人物為什麼要見我呢?”
李四合嘿嘿一笑道:“見到他你就會明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的,快些進去吧,遲了的話老三又要罵人了。”他一邊說,一邊將遊奇推進竹林,自己卻立在林外。遊奇雖然老大不願意,但見李四合一臉熱切的望著,也隻得向竹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