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幅州 (十九)(1 / 2)

拖的時間越長,也遊奇越陷入了非常不利的困境,因為敵人也漸漸都發覺了這個入侵者雙腿被困的現狀,大都采用遠程的攻擊手段。雖然遊奇仍能夠以飛石勉強抵擋,但去一驚吃力得很了。

便就在遊奇一把石子,迫退身前一個彈跳如球般的敵手之時,卻未發現他頭頂上的岩壁突然裂開,伸出一個肥頭大耳、滿麵癡相的腦袋來,這個滿是肥肉的腦袋一露出來便張開大嘴,居高臨下向遊奇噴出一大口濃痰一般的液體。遊奇立時發覺了,也不回頭,隨手抓了一大把石子便向那痰液扔去,不料那痰液卻似是有知覺一般,竟從密集石子間的縫隙中滑了過去,剛好落在遊奇甩出石子的手上。

遊奇心中一驚,便要將那粘黏濃稠的液體甩掉,但令人想不到的是那液體竟象是吹氣的膠糖一般,猛地膨脹起來,似是撒開的一張網般的一脹一縮,便將遊奇一雙手臂都緊緊包裹其中,遊奇連忙運力急掙,但這液體卻象是彈性極大的膠網一般,順著遊奇的力量一張一縮,便將他掙脫的力量化解掉了,卻也掙脫不掉半分。

便就在遊奇雙臂雙腿都無法掙脫的這個時候,那個幽魂一般時隱時現的刀風出現了。和它每次出現時的一樣,無聲無息,不可捉摸,且在遊奇最為困背之時。不過這次卻不是一道,也不是十道,而是成百、千道的刀風,組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刀網,狂嘯著向著雙手、雙腿被困的遊奇當頭罩落。

這一瞬間,整條甬道中久戰已疲的兵士們,都擯住了呼吸,等待這個入侵者被千刀萬剮剁成肉醬之後而歡呼起來。甚至躲在暗影中的西蒙也幾乎笑出聲來。

但就在這一瞬間,被捆住手腳、鎖在刀網中的遊奇卻突然不見了。等待歡呼的兵士們臉上的欣喜還未來得及變成驚詫,便紛紛被腳下地麵的劇烈翻騰震動掀翻在地,接著眾人身下都是一沉,再也觸不到實地。因為在一道突如其來卻磅礴無疇的巨大力道的衝擊之下,震耳欲聾的巨響不斷和煙塵亂石紛飛中,這一層甬道突然塌陷了下去。

這滔天浪流一般迅猛的巨大力道,卻是源自於遊奇胸前的那顆小石子,而從他那雙動彈不得的足下憤湧而出——這正是持有終之神跡者被逼至絕境,才會激發出來的巨大力量。且這力量以漩渦之勢螺旋而出,更增猛迅,瞬間便將整條甬道的地麵摧枯拉朽了。

這一層甬道距下一層的距離甚高,遊奇雖然憑借著從終之神跡中突然爆發出來的力量掙脫了雙手雙足之困,但也夾雜在驟雨一般碎落的石塊和跌成一團糟的敵人之間,摔了個七葷八素。幸好他的反應還是塊絕的,剛一跌到地上馬上便彈躍了起來,且雙臂交錯護住全身,以提防會有突然而至的襲擊。

不過呆他一瞥周圍的環境時,不由卻是一愣——原來他所跌落的地方並非是昏暗無光的甬道,而是一個巨大且光亮的大廳。而另遊奇一愣的原因是,這個大廳中不光有從上層甬道跌落下來的那些兵士,且原本就有許多人存在。更奇怪的是這些人或立、或臥、或坐、或站,零零散散地圍在一起,約摸有百人之多,但卻一動也不動得像一座座臘雕一般。

便在遊奇心中奇怪的一瞬間,那一兩百個從上層甬道跌落下來的兵士們卻突然急速騷動起來,不過他們不是繼續向遊奇圍攻,而是拚命似的向外逃去——通往上層甬道的階梯已毀,但這些兵士仍神色惶恐的紛紛或跳或躍或攀,慌忙不迭的向上層逃去,那種意味分明就好像這個大廳是一個盛滿了毒蟲的噩沼一般。

但是那些人雖然拚了命的想要爬到上層甬道的殘垣斷壁之上去,但不知為何他們離目的越近,動作便越是遲緩,繼而便變得僵硬,最後一個個跌翻下來。在他們落地的時候,已經變成一具具麵色紫黑,口吐白沫的死屍了。

沒有人敢繼續再向外攀、躍去,但是那些兵士仍然一個接一個的變得遲緩、僵硬,接麵色發紫、口吐白沫的倒地死去。這些適才還驍勇奮戰的兵士們慌亂起來,反倒遊奇這個入侵者卻成了一個無人理睬的局外人。

突然,一個臉色鐵青的兵士大聲叫道:“且慢動手!我們並非有意踏入這裏,隻是與入侵者交戰之時無意中跌到這裏的!”

他麵前不遠處,一個蹲在地上的一動不動,蠟像一般的人突然開口道:“奉將軍令,不管什麼人,隻要踏入這裏,就得死。”或許是久久不動的原因,他說話的聲音也像是被蠟凝住了一般的僵澀。

就在他話音未落的時候,那兵士已然臉色發黑口吐白沫的倒下了。這時,從甬道跌落下來的兵士已經倒下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