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已經在瑟瑟發抖,緊緊的縮在厚實的橡木桌下,像哀呼般的道:“這家夥瘋了,這家夥瘋了……誰……誰能幫助我……”
所有人都被剛才那精彩的戰鬥刺激的興奮得發狂,誰能聽得道布魯克的呼救?
傑森神色詭異的望著自己那隻青筋暴露的拳頭,似乎喃喃自語般的問道:“準備好了麼?”然後他好像是回答自己的問話一樣,非常肯定的道:“嗯,準備好了。”
然後他便猛力一拳向布魯克貫去。
臉色蒼白的布魯克口中的“不”字還沒有說出來,傑森那油錘般的拳頭已經疾然往他頭上擊來。
他連閉上眼睛都來不及,便聽到三聲連續的脆響。
都是硬物碎裂的聲音。
傑森猛地一拳打向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布魯克,但是卻沒能準確擊中。
因為布魯克是縮在那張厚重的橡木桌之下的,但是傑森好像眼裏隻有布魯克,別的什麼都看不見。
所以他這一拳正打在那重達一百多磅的橡木桌上。
雖然傑森臂上的肌肉骨骼非常堅實,但是和那厚達兩英寸的橡木桌麵相比,硬度卻還是遜色了很多。
第一聲脆響,堅實的橡木桌麵被這強大的力度擊得一聲呻吟,出現了如同蛛網般的裂痕。但是相對來說傑森那硬度較弱一些的拳骨,卻在這猛擊得反作用力下齊齊折斷。
他的拳骨已斷,整個拳頭像是一團爛泥一般。不過傑森好像絲毫沒有感到疼痛一樣,拳勢不停,回手繼續朝桌下的布魯克打去。
又是一記脆聲裂響,已經出現裂紋的橡木桌麵徹底碎裂,木屑紛飛。
傑森斷掉的手指全都扭曲成了非常怪異的“S”型。拳骨和指骨的碎片全都從那一團爛泥般的皮肉裏刺了出來,白森森的,像是一根不斷流出血液的肉質狼牙棒。
幾乎是同時,響起了第三聲裂響。
這個怎麼看也都不像是拳頭的東西直接重重的打在布魯克那張混合了駭怕和吃驚的臉上,一陣脆裂聲在布魯克的臉上響起。
此時歡飲的人們才終於發現傑森的異常。一秒鍾前還在哄喝不已酒吧,此刻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濃稠的血不斷從傑森的拳頭與布魯克的頭顱之間的縫隙裏滲出來,從布魯克的頸下一直流去,很快便浸透了他胸口的襯衫。
那個不像是拳頭的拳頭,和那張不像臉的臉緊緊地黏在一起。從他們的方向看起來,就像是布魯克跪在地上仰著頭去吻傑森的手一樣。
但是顯然不是。
傑森此刻仍然麵帶微笑,似乎很滿意自己所作的一切,他抬起腳向踢垃圾一般的向布魯克肩上猛地踢去,這樣才把布魯克的臉和他的拳頭分開。
布魯克一聲不響的砰然倒在地上,像是一袋沉重的垃圾似的。這時所有的人才能看到他的那張“臉”。
的確如剛才所說,即使是布魯克的妻子也絕對不可能認出他了。
他的額骨,麵骨,鼻骨全都碎裂,像是一個隕石坑一樣的深深的凹陷下去。 臉上的皮肉已經被傑森那骨碴外露的拳頭貫擊而破碎得一片血肉模糊。一顆眼球被這重拳打的立時爆裂,另一顆眼球也都被這衝擊力激的跳出眼眶,視神經和血管牽連著掛在那張“臉”上。
其實,那已經不能算是一張臉,說是一個被車輪碾壓過的西紅柿,或者從樓頂跌落的一隻西瓜似乎勉強可以形容。
本來用來開心的遊戲,竟然出現這種血腥之極的畫麵。
所有人臉上都變了顏色,還有好幾個人立時便忍不住大聲嘔吐了起來。
傑森卻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臉上仍然保持著那詭異僵硬的笑容,向圍觀的人們很友善的笑了笑。
然後低下頭去伸出舌頭舔去了沾在他那拳頭上的血跡,碎肉,和碎骨,才滿麵笑意的道:“接下來,輪到那一位?”
他麵不改色的擊碎了自己好友的臉,居然還想再找一個“遊戲”的對手。
他環顧著四周的人們,用那唯一的一隻手指著他們,笑容可掬的問道:“你?你?還是你?”
圍觀的人群被他這幅惡魔般的氣勢逼的不斷後退,隻要被他的眼神掃過的男人都像是脊背上被插進了一根冰淩,不由渾身戰抖,哪裏還敢站出身來應戰?
本已彌漫在酒吧裏每一個角落的詭異氣味,此刻又再度濃厚起來,像重煙濃霧一樣包裹著老山姆。
他此刻也震驚得很,往日裏木衲隨和的傑森,今天怎麼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看到滿臉血肉模糊而且此刻生死不知摔倒在地的布魯克,不由得他更是又驚又怒,揚聲喝道:“你瘋了嗎,傑森?看看你做了些什麼!”
傑森聞聲轉過頭來,對著老山姆很無辜的道:“不,不,你也看見了,是他自己太不結實了吧?我隻輕輕一拳他就受不了了。”
“你這個狗娘養的雜種,傑森!現在還敢說這些?趕快滾回你的狗窩去。” 一個甚為粗壯的中年男人揮舞著拳頭,從人群中走出朝著傑森吼斥道。
他叫福克斯,從前是一個礦工。他的工作就是用那壯碩的身體外加一柄鐵鍬敲碎那些山一樣大的岩石。
他才三十多歲,比傑森年輕的多,也更為壯碩,是一個性情暴躁的人。
傑森看到福克斯站了出來,很輕蔑的朝他看了看,道:“噢,是你這混蛋。我非常高興得接受你的挑戰,”他幹咳一下吐出一口濃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福克斯的褲腳上,“但我很遺憾的告訴你,你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福克斯被傑森的口吻激怒了,像一頭憤怒的野牛一樣向傑森撲去。
他是個打架老手,他並沒有直接衝向比他高出許多的傑森,而是順手從身邊的桌上拎起一個剛剛開啟的啤酒瓶,猛地向傑森的腦袋擲去。
這似乎是傑森始料不及的,還來不及閃躲,那瓶子就在他的額頭開了花,碎玻璃和著酒水激揚了一地。
血液與酒液順著傑森額頭上流進他的眼中,讓他睜眼不得。
趁著時機,福克斯那雙善於開山挖洞的鐵拳攜著風聲,揮出一記勾拳正中傑森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