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大劍下劃,用騎士在戰鬥中對於對手表示尊敬的禮節,口中道:“您好,挑戰者林克,很榮幸能夠成為您的對手!”
在安塔這樣的氣勢下麵,他甚至不用去詢問究竟測試的內容是什麼,等待他的,必然隻有一戰。
傳中的魔法師都是不善於近戰的,但是林克那種靈敏的直覺,卻很清楚地告訴他,現在眼前這個幹瘦的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安塔,就如同一隻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猛獸,可能在任何一個時刻撲上來,向自己動最為猛烈的攻擊。
安塔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哪怕是在行禮的時候,都注意保持著身上每一個哪怕最細微地方的戒備與反應,幹瘦的臉上又牽動了一下,露出了他那比哭還可怕的笑容:“完美無暇的行動,是對抗死神惟一的方式,看來你確實很有賦!”
林克在建立法師塔的那位先人的典藉上麵讀到過這句話,據這就是法師塔裏的絕大部分成員都能夠突破生與死界限的最大秘密,據人的身上有一種潛在的生命力量,而當你按著完美無暇的方式來安排自己的行動與生活的時候,這種潛在的生命力量就會不斷上揚,使得死神望而卻步,不過林克對於這個東西卻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偉大的林克騎士可還青春正茂,怕老怕死這種事,怎麼也得等到七老八十的時候再了。
“您好像比我大不了多少”,林克想到這個,歪了歪頭,看了看對麵那位安塔那明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臉,蠻有興致地問道:“這麼年輕,不用整就想著死吧?!”
“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安塔很平靜地回答:“就在一刻不停地奔向死亡,死亡,是地之間最終極的力量。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遏死亡的生,哪怕是法師塔裏所傳授的所謂生與死的秘密,也不過是用他們完美無暇的行動暫時擊退了死神的進攻,當什麼時候他們露出任何一個細微的破綻的時刻,死神必殺的一擊,就會讓他們陷入到不可逆轉的境地!”
又是一個學魔法學傻了的!
林克雖然對於安塔話裏的意思不是太明白,但卻還是直接給眼前這個安塔下了一個這樣的結論。
在他看來,年紀青青,成想著怎麼死,實在不是變態可以形容得了的,隻能是這家夥想死想得神經出了毛病。
“你好像很不以為然?!”安塔很敏銳地察覺了林克的想法,臉上又牽動了一下:“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在你看來,你現在跟你的死亡之間,距離得能有多遠?!”
“嗬嗬”,林克笑了笑,手上的大劍直直指向身前不遠處的安塔,身上的戰意更加濃烈了:“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我現在跟死亡之間的距離,就是我跟你的距離,你將會馬上讓我看到死亡的真正到來?!”
“你很有悟性”,安塔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動作的他,整個盤坐著的身軀,突然緩緩地浮了起來,然後懸浮在半空中的他,慢慢地伸開腿,踏足在地板上:“其實我是想告訴你,生與死的距離,不過是一呼一吸之間,在下一刻,或許你就會明白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林克沒有話,他一向跟這種思想很極端的家夥沒有什麼溝通的空間,但是安塔身上那越來越濃烈的死亡氣息,卻很清楚地告訴他,哪怕站在他眼前的確實是一個瘋子,那也是一個很有力量的瘋子。
“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我就已經是大6上聞名喪膽的不死法神,之所以用這個名字,是因為見過我的人,都不願意相信一個少年會給人帶來如此強烈的死亡的恐懼,所以在傳裏他們都我是個不死的怪物,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家夥”,安塔今似乎很有心情,隨著的話,越來越多,原來生澀的語句也慢慢變得流暢了起來:“然而他們沒有人知道,這個大6上人人視之為死亡化身的不死法神,卻是一個最怕死的家夥,他每想著的事情,就是怎麼樣來擺脫那最終不得不麵對死亡的結局,因為他曾經見到過太多太多可怕的死亡!”
林克的心裏,不禁對眼前這個他原來認為有點瘋的少年,生起了一絲同情的感覺。
一個當時才十二歲的孩子,會孤身一個人流落在大6上麵,會沒日沒夜地恐懼死亡,會見過太多可怕的死亡,肯定是不知道經曆過怎麼樣的慘劇,不定是遭遇過什麼家破人亡之類的滅門之禍。
這樣的話,那他會變成了現在的這個的樣子,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遇到雷澤大導師,得到進入法師塔學習的機緣之後,看到這麼多看上去已經突破了死亡界限的人,我曾經欣喜若狂,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答案”,安塔繼續道:“然而很快就將法師塔裏的魔法係統研究明白的我,卻知道我又錯了,這裏的魔法確實是越了大6之上不知道多少,但是在這裏麵,我卻還是不能夠找到我的答案!沒有!”
安塔也不知道為什麼早就已經習慣了長年累月都不一句話的自己,為什麼今居然會對著回憶起了過去,或許是因為這個不怕地不怕的子,正擁有著他自己最渴望得到,但卻又一直做不到的性格,也或許是因為他實在是太寂寞了。
他看了一眼靜靜傾聽著的林克,接著道:“無論是我最尊敬的精通死亡規則的雷澤大導師,或者是建立法師塔的那位先人,他們或許可以將死亡的時間無限延長,但死神還是隨時在一旁窺視,隻等待著他們露出破綻的時候,就會伺機出最後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