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人能夠從死亡規則裏麵脫身出去,哪怕是其他的幾個大導師,如果已經陷身到了死亡規則裏麵,也絕對沒有可能逆轉或停止”,雷澤大導師抬頭,看著林克:“從死亡規則裏脫身出來的,你還是第一個。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想到運用這一樹花,來阻攔死亡的腳步的?!”
“我……這個……嘿嘿……”林克傻笑著,不知道應該怎麼才好。
難道實話告訴雷澤大導師,其實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也就是看著快不行了隨便想拉個東西擋一檔,結果就撞中了?!
看著雷澤大導師好像很入戲的樣子,林克覺得自己要真這麼實話實的話,指不定眼前的雷澤大導暴走起來,會一下子把自己給轟殺了。
“告訴我,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雷澤大導師卻沒有給林克太多思考的時間,接著問道。
“其實,我也沒有預料到這株花樹能夠阻擋得了死亡的腳步”,林克聳了聳肩,猶豫了這麼一會之後,他最終還是決定就實話了,反正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要裝孫子剛剛就裝了:“我隻是突然想起來,這株花樹是您身邊唯一還能夠保持得住生機的東西,所以我想試試,他是不是您心目中在死亡麵前,還能夠留存下來的那樣東西,現在看來,我好像撞對了!”
現在的林克回過了神來,也已經記起來了,自己不是什麼挑戰者嘛,來這裏不就是為了來闖這挑戰之路的嘛,眼下看著這樣好像算得上是過關了,那身為守護者的雷澤大導師應該恭送自己過關才對,這些問題似乎可以留待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聊,當然有沒有這個機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你什麼也不知道?!”雷澤大導師的眉毛有點倒豎,看上去一副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然後你就敢這麼在最後的關頭,用最後的力氣,不是想著運用空間規則試著能不能把自己從這裏麵移開,而是弄了這麼一株你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的花樹過來?!然後還就這樣子就成為了從我的死亡規則裏脫身出去的第一個人?!
“這個……就算能脫身出去,那不還是不能算過關,而且”,林克撓了撓頭:“我還是堅持認為在死亡麵前,人還是可以留下一些什麼的,就像我在剛剛跨出最後一步的時候,還在想著大老爹、老爹,想著我的兄弟克米拉,我也知道,他們也一定會想著我,雖然他們可能都已經以為我已經在三年前就掛掉了!”
“所以,死亡就算真的可以抹掉我在這個世上生存過的一切痕跡,它也抹不掉我的親人,我的兄弟們記憶裏的我”,林克越思路就越清晰:“不管怎麼樣,在死亡麵前,人還是必定可以留下些什麼的,雷澤大導師,看來我剛才對於死亡規則的理解是沒有錯的,這一次我算是能夠過關了吧?”
“是這樣嗎?”林克的這一番話,讓雷澤大導師忘掉了剛剛那種啼笑皆非的感覺,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或許,林克一路以來,對於這些大導師們的都是一些最淺顯的道理,但這些大導師們最欠缺的,很可能也就是這麼一些最淺顯的道理。
要知道,在進入法師塔之前的不知道多少年前,他們就已經是站在整個大6巔峰的強者了,而進入法師塔之後,能夠被奧秘之殿認可,成為掌握規則的力量的大導師,千年萬年以來,也就是他們幾個人而已。
所以林克所的這些作為一般普通人都能感受得到,都能夠很清楚地知道的東西,恰恰卻就是這幾個絕代強者最欠缺的東西,因為他們自身已經脫離那種普通人之中的一員的時代太久遠了,而除了林克這個都不知道怎麼劃分階位的怪胎,也沒有哪個普通人能夠站在他們麵前,跟他們講。
“原來,是這樣”,雷澤大導師好像終於想明白了什麼,他看了一眼那株花樹,歎了一口氣:“人在死亡麵前,果然也不是完全無所作為的,至少,有一些記憶,有一些情感,不管曆經千年萬年,都還能夠讓死亡無能為力!”
“作為一名以死亡規則作為畢生研究目標的大導師,現死亡規則存在著這樣不可彌補的缺憾,照我應該感到很沮喪才對”,雷澤大導師看向林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但為什麼我現在卻反而有點全身輕鬆起來的感覺?!”
“變態掉了!”這句話林克當然不敢出口,隻是在心裏頭閃過。
對於雷澤大導師的這個問題,林克也隻能有這個答案。
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雷澤大導師明白了死亡的局限之後,還會這麼傻樂傻樂的!
要剛剛安塔賢者開心一下還有道理,畢竟他是一直懼怕著死亡的,但雷澤大導師簡直就是死亡的化身了,知道了自己還有一些無可彌補的缺憾,怎麼還能這麼高興得起來?!
“坐下吧”,雷澤大導師緩緩在花樹麵前盤坐了下來,就像他坐在他的房間裏的時候一樣,招呼著林克。
他抬頭,看見林克有點猶豫的樣子,搖頭笑道:“你這子,放心吧,現在是算你過關了,不過能不能先坐下來,陪我老人家聊一聊,我不會為難你。”
“過關了?!”林克也不知道懷著一種怎麼樣的心情盤坐下來的,法師塔的挑戰之路,就這樣讓自己闖過關了?
他抬起頭,看著雷澤大導師。
林克也不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坐在雷澤大導師的對麵了,但隻有這一次,他才感覺到自己真正第一次看清楚了雷澤大導師的容貌,以前看向雷澤大導師的時候,留下的印像都隻是那一片冰冷的死亡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