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跑馬地。一棟民居小樓。軍統香港站。
“昨天，英國人和日本人的談判在維多利亞酒店舉行。我們的人假扮成酒店的服務人員混進了酒店，但是沒能接近會議舉辦的房間。但是，我們拍到了英國外交部一等秘書喬布倫和日本外務省歐洲課課長橫野友京在一起的照片。另外，我們也發現了美國國務院經濟司的副司長史密斯在香港的下塌地。他正式入駐在這個維多利亞酒店。種種跡象表明，他是衝著英日談判來的。先生，我們是不是采取進一步的全麵監控？”戴笠的機要秘書、秘書室副主任毛人鳳站在茶幾前捧著一隻硬文件夾。
“不必了。總裁對這些情況也無能為力。弱國無外交呀。”戴笠坐在沙發裏用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腦袋。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額頭。
毛人鳳知趣地沒有再說話，他走上前拿把手放在茶幾上的茶壺上。
水是涼的。
毛人鳳轉身去取開水壺。
“奇五。不要管茶水了。上海方麵關於日蘇滿蒙戰役的情況彙報收到總裁的回複了嗎？英美指望不上，也許蘇聯能給我們一個驚喜。”戴笠突然揚起了聲音。
毛人鳳趕緊轉身，他把一張電報稿紙小心翼翼地從文件夾中抽出來。
“侍從室剛剛回電。”毛人鳳掃了一眼遞過去。
“念。”戴笠在沙發上坐起來，他的姿態呈現出恭敬。
毛人鳳也立即立正。
“雨農。皓電已悉，吾心甚慰。你們的情報很及時。望再接再厲。鑒於英美和日出現的合流動向，可以考慮利用這個情報對蘇施加壓力。但切記要做得不露痕跡為盼。時間緊迫，望立即實施。一切對蘇情報由你自專。蔣中正。”
戴笠伸出手，毛人鳳把電報恭敬地遞過去。
戴笠仔細地閱讀了一遍，他閉目沉吟。
毛人鳳小心翼翼地屏息等待。
“齊五。你看這樣可好？”戴笠似乎有了決斷。
“先生。時間緊迫，您不要再猶豫了。美國明顯也和英國一樣準備縱容日本侵華。在他們眼裏，整個中華民族的利益也比不上他們那幾塊租界重要。”毛人鳳明顯在激動中。
“唉！老毛子又何嚐不是如此！。。。齊五，我想這樣。。讓重慶我們的大功率電台向華北區和熱綏區發送這個情報，告訴他們密切注意滿蒙邊界的動態。我們的C套密碼不是早就被中共破譯了嗎？那麼蘇聯也一定分享了中共的破譯成果。我們就用C套密碼發送這個情報和命令。我相信蘇聯情報局一定會捕捉並截獲到我們的電報內容。你看這樣行嗎？”戴笠的眼睛熠熠生輝。
“幹！先生，老毛子多疑，如果直接對蘇輸送情報反而不好。自從美國黑室主任亞德利幫我們改進密碼，C套密碼我們已經停用。還好時間不超過半年，可以在此次情報輸送中立下奇功。”毛人鳳幾乎不假思索。
“好。電文你立即擬定。我來簽字。”戴笠下了決心。
毛人鳳迅速轉身。
“等等。。。讓王天木離開香港回北平吧。上海區的區長和站長還是讓趙理君做吧。上海的形勢複雜，還是趙理君熟悉上海。至於王天木嘛，讓他做平津和上海的聯絡員吧。他經常去上海走走，保持對上海的熟悉和配合。畢竟他是有經驗的。隻是太驕傲，太擺老資格了。”戴笠的語氣有了一絲疲憊。
毛人鳳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沒有說話就再次轉身離開。
“上海。。。”戴笠輕輕地吐出心中的複雜。
莫斯科。克裏姆林宮。
蘇維埃紅軍總參謀長、大將沙波什尼科夫畢恭畢敬地站在地毯上，他透過眼鏡片用崇敬的眼光看著地毯上踱步沉吟的人。
斯大lin終於停止了踱步，他取下了含在嘴角的煙鬥。
“米哈伊洛維奇同誌，你告訴我，朱可夫同誌的部署有問題嗎？他能戰勝日本關東軍嗎？”斯大lin的眼裏泛起光芒。
沙波什尼科夫掃了一眼站在身邊的蘇共情報局局長、內務人民委員部長貝利亞。
“不要看他。我是在問你這個總參謀長的軍事意見。”斯大lin臉上罩上了陰翳。
“斯大lin同誌。朱可夫同誌是我們蘇維埃紅軍新一代將領中的傑出代表。我實在想不出誰比他更勝任擊敗日本人的任務。”沙波什尼科夫幾乎是在咬著牙。
斯大lin含起煙鬥繼續踱步。
“把近衛第一坦克旅給他。另外，把青年近衛第一摩托化旅也給他。告訴他，我隻要他勝利，隻要他打敗狂妄的黃猴子。紅軍不是1905年的沙俄軍隊。1939年也不是1905年。”斯大lin突然停止踱步，他揮起了煙鬥。
“是。斯大lin同誌。”沙波什尼科夫立正。
“密切注意國內的動向。我不希望複辟勢力趁火打劫。”在總參謀長離開的一瞬間，斯大lin坐到了自己的椅子裏。
“請斯大lin同誌放心，我們一定不讓遠東的複辟勢力有機會在國內掀起動亂。經過對軍隊的整肅，紅軍對您的忠誠度已經完全可以信任。”貝利亞挺胸收腹，他的眼光放射著崇拜的光芒。
“也要做好軍事失敗的預防措施。日本選擇了一個很好的時機啊。我們的軍隊經過更新換代後缺少將領，德國又在西麵時刻威脅著我們。最困難的是，我們既要打敗日本，又不能讓日本和我們苦苦糾纏。我們要做的就是讓日本放棄對我們的企圖而全心全意地把力量投入到和中國的戰爭中去。還要讓他們在一次戰爭後徹底放棄對俄羅斯複辟分子所抱的幻想。戰爭是一門藝術。”斯大lin幾乎是在自言自語。
“斯大lin同誌。為什麼我們不趁勢攻入滿洲？我們既可以占領滿洲，也可以鍛煉我們的軍隊。”貝利亞幾乎是立即附和領袖。
“不。決不能陷入和日本人的戰爭泥潭。日本占領中國，隻會對我們有好處。蒙古的問題中國一直不願承認。那麼好啊，讓日本人打得再凶一些。中國早晚會屈服，會讓出更多利益給我們。在俄羅斯的利益麵前，中國的問題微不足道。我需要日本人對中國的不斷進攻。我需要這兩個民族相互消耗。”斯大lin的語氣異常堅定。
“。。。中共方麵給我們提供的情報是真實和及時的，我可以肯定他們是真心希望我們做好防止流亡分子破壞的準備。我們也截獲了中國重慶政府的密電，他們似乎是在誠心誠意幫助。。。”
貝利亞小心翼翼的話語被領袖的手勢打斷。
“貝利亞同誌。在俄羅斯偉大的民族利益麵前，沒有不可以犧牲的。在偉大的俄羅斯民族利益麵前，中國是卑微和渺小的。一切主義都是渺小的。記住我的話，一切為了俄羅斯！”斯大lin的眼裏掠過一抹狠戾。
“是。斯大lin同誌，一切為了俄羅斯！”貝利亞挺胸、立正、敬禮。他高聲重複著領袖的教誨。
上海。新世界舞廳。
杜少楓坐在沙發裏陪伴著一身西服的澀穀廉介。第一行動隊的幾個弟兄坐在兩人的身邊。
氣氛因為澀穀的突然加入而有些尷尬。
就在很拉風的杜少楓被第一行動隊的弟兄們簇擁著走到76號大門的時候，澀穀廉介迎麵迎上了他們。
“澀穀隊長，要不要和我們去舞廳輕鬆一下？”第一行動隊隊長吳振明點頭哈腰地鞠躬。
“是啊。澀穀君。弟兄們想陪我去舞廳找樂子。您願意一起嗎？”一臉輕鬆的杜少楓用日語詢問。
澀穀猶豫了一下。
“好的。我也陪杜桑一起見識一下夜上海的魅力。請您多關照。”澀穀迅速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