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聞聽阮大雄所述之後,已經是淚流滿麵哭聲不止:“想不到你的遭遇這樣淒苦,原來月前的大火,是出自你的家。”
可能是太沉浸悲傷了吧,婦人口無遮攔,冒失話出口竟然毫無察覺,依舊自顧自地摸著眼淚。
雖然是簡短的一句話但這大火兩個字卻是尤顯特別,像是一池鏡湖中投入的石子,阮大雄再怎麼愚笨,也感覺出內容不對,他用手摸了摸腦袋:“什麼大火,大姐你在說什麼,你說出自我家。”
這一問婦人才感到自己說走了嘴,又不想麵前的漢子再遇悲傷,卻是呆呆地看著阮大雄打著磕巴:“這,,,這可怎麼說呢,嗨呀,你就別問了。”
阮大雄越發覺得有些不對,連忙起身撐船,嘴裏喃喃地念叨著:“不行,我要去找我爹,我爹他還有病,,。”
婦人連忙上來攔阻:“不許去,你還回去幹什麼,就不怕江霸天去而又返嗎。”
“我不怕,我爹他有病,著了火跑不掉的,我要去看看他,,”
婦人拚力相攔,卻哪裏撼得動阮大雄,推阻之間一不留神,竟然摔倒在船上,急得她大喊:“哎呀摔死老娘了,你還幹嘛去呀你家已經不存在了。”
阮大雄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婦人定了定神:“隻剩平台仇字碑。”
“這怎麼可能呢,我爹的病還有得治,隻要心結大開很快會痊愈的怎麼就不在了。”阮大雄不敢相信。
“是真的,他已經縱火自焚,化骨成灰,盡灑這彭浬江中。”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我爹他自焚。”
“火勢太大鄉親們撲救無力,連人帶家盡成灰盡,被鄉親們清掃投灑在彭浬江,又磊建了大圓平台,豎上了一塊仇字碑用以銘記。”
聞聽此言阮大雄雙腿一軟癱倒船上,雙手拍打著船頭哭嚎著:“哎呀爹啊你怎麼就走了呢幹嘛要自焚呢,還沒等我救出娘子您的女兒,沒看到孫兒複仇你怎麼就走了呢我這才走了個多月你怎麼就等不及了呢。”
婦人上前晃了晃阮大雄的胳膊:“別太傷心了,人都已經走了,別哭壞了身子,還要好好活下去。”
阮大雄甩了甩手,又站起身:“不行,我要回去,去給我爹磕頭。”
“不行你不能去。”婦人連忙又攔:“人都已經沒了你還幹嘛去。”
“我要去,我爹對我可好了若兒是婿,他走了我怎麼能不去看看呢給碑磕頭我也要指仇立誓,我要報仇。”說著便拿起了船杆。
婦人使勁拍打著阮大雄的胳膊:“你不能去,你爹就是為了斷了你的念想,要你好好等著水顏,鄉親們冒險立碑,江霸天知道了肯定會大做文章。”
“江霸天,那我去救水顏,”阮大雄兩眼冒火咬牙切齒。
婦人攔阻不利,拿起一個水瓢向阮大雄腦袋上砸去,瓢啪的一下就碎了。
可阮大雄一點沒事,轉過頭瞪了瞪眼:“你砸我幹什麼。”
“我砸你幹嘛,我還要把你推到河裏喂王八,”說著婦人使勁上來就推。
阮大雄紋絲不動:“大姐你幹什麼,我是有老婆的她叫水顏,別推了我不能下水的我要活著。”
婦人看推不動,急的跺了跺腳:“你還知道你有老婆啊她不是在江霸天那裏嗎,你不是要生兒子為你爹報仇嗎,不是要救回老婆嗎,看你這呆呆的樣子是去白白送死嗎,那你老婆豈不要在匪巢受一輩子罪。”
“受罪,水顏她怎麼樣,大姐你知道嗎我老婆現在怎樣。”阮大雄上前晃動著婦人的身體。
“你老婆沒有死,真的她還活著還在匪巢,你這窩囊熊樣的能做什麼,她在等著你的孩子去救呢。”
阮大雄依舊的瞪著眼:“我不窩囊,我能去救,我要把水顏救出來。”
“那你說,你打得過江霸天嗎。”
“我,我跟他拚命。”
“對呀你跟他拚命,拚死了就再也沒人會救水顏了,她就得遭一輩子罪。”
“我,”阮大雄摸了摸頭:“誰說的,還有我兒子。”
“對呀你有兒子,在哪呢拿出來我看看。”
“我,我拿不出來,”
“就是啊,別看你膀大腰圓的但為人太老實了,那江霸天武功高強又有那麼多匪兵,你說你要是死了那水顏可就再沒別的親人了,誰還能去救她,所以現在首要的,先後繼有人,隻要你有了親人,那水顏就還有希望,所以說你現在去隻是白白送死,不值得。”
阮大雄看了看婦人,噗通跪了下來:“大姐我求求你了幫幫我吧,讓娘子水家有後,我保證好好待您拿您當親娘養。”
婦人終於鬆了口氣,慢慢的搖搖頭:“可我,是妓呀是船妓。”
“船妓怎麼,沒什麼不好呀,難道您還嫌棄我不成。”
婦人聽著有些心酸,更有些激動:“你真的是個呆子,不過很難得,真的是很難得,看你呆呆傻傻的卻是有情有義還這麼孝順,也謝謝你高看我一眼拿我當個人,說實在的我真的很感激,可是我,真的幫不了你。”
“怎麼幫不了,難道是您的年紀,對了您還能生養嗎,”
婦人傷心地搖了搖頭:“算了,看你是個老實人真的是有些不懂,不是我不幫你,這按說嗎我們都在彭浬江長大我應該幫你,可我是船妓,現在人老珠黃了沒人約束,我年輕時也很漂亮的幹我們這一行,年輕才值錢可是會有人強分一杯羹的,我的話你明白了嗎年輕漂亮的船妓是會有人管的,我是強灌過六神茶貼過了肚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