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即便是有好的天氣,也難掩路上經過的戰場廝殺血的味道,和攪擾的塵土飛揚的那種腥味,比起蓮花園的花香四溢,難聞的讓水顏一陣陣的惡心,時不時的用香帕掩鼻,但是經過了這些血腥和土腥之後,隨之而來的那種沉悶和壓抑,更是讓水顏感到不適,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而且這種感覺,隨著目標的臨近也越來的越強烈。
很快得到了北口要塞,真的是個奇怪的地方讓許多人,有著不一樣的感覺,記憶和遐想,恐怖和酸楚絕望。
劉誌盡量的使自己放鬆一些,應該這樣才能讓那個受傷的女人,多一絲安慰吧他恭恭敬敬地走到滑竿前:“娘,我們到了,來我攙著您。”
此刻的水顏幾乎癱軟,她顫抖著伸出手,扶著劉誌下了滑竿,一陣的眩暈襲來她身子晃了晃。
“娘您怎麼了,您怎麼樣。”劉誌連忙扶住水顏:“娘您沒事吧。”
水顏穩了穩神:“娘沒事,娘一定可以的。”
石君悅和唐伊妹連忙迎了過來:“士子,還有單兄,戰事已畢了嗎屠炫忠怎麼樣了。”
單尋妃點了點頭:“陸戰已畢,正如士子所料,屠炫忠殷羽風搶得兩艘船隻,向西逃竄,武錚與僧道,正在追趕。”
石君悅和唐伊妹點了點頭:“士子神機妙算,江霸天,定會無路可逃。”
“氣數已盡隻是時間而已。”劉誌笑了笑:“來來來,快來見過我芙蓉娘,還有我的兩個妹妹,此次剿匪能夠成功,我娘功不可沒。”
二人連忙雙手抱拳:“在下石君悅,在下唐伊妹,見過夫人。”
水顏勉強的雙手合於腰位:“兩位將軍辛苦了,大恩萬謝。”
說完,水顏發現了要塞水門旁的旗杆高台,一個熟悉的身影恍惚於上,是自己的丈夫大雄,她踉蹌著走了過去失聲驚叫:“雄哥,為妻來也。”
就這一聲喊,讓水溪娘水溪花驚恐萬分,這水口要塞平日裏是很少來的,但也用不著去搜索,記憶自湧上心頭,沒想到七年前的一幕如此的清晰,那個牢籠中滿是血汙的失聲水妖,還有旁邊相依相伴的乞丐啞婆,他們才是夫妻呀為什麼娘親稱自己為妻,難道爹爹也曾與這高台受難。
“哎,苦命鴛鴦亡命夫,常使娘親圖傷悲啊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漁夫之愛,直叫人涕零感動啊。”劉誌搖了搖頭,慢慢的也走向了高台,而在他眼中呈現的,就是阮大雄和啞乞婆無以言表的感激和激動的目光,他伸手摸了摸高台的沿,看著台上兩個孱弱的身軀,欣慰的喃喃而語:“大雄叔父,啞乞婆婆,當年我劉誌曾向你們立誌要剿滅水匪,如今你們大仇得報我劉誌,在芙蓉娘的幫助下終於做到了,你們可以安心了娘來看你們了,你們可以,瞑目了。”
水顏已經撲倒在高台邊沿,伸手相望泣不成聲:“雄哥,雄哥,不潔妻來看你們了你不要怪我一定要原諒,苟且偷生實非本意啊乃是因兩個不孝之女。”說到這水顏回過頭對著兩個女兒憤恨而語:“你們兩個,給我過來,看看這上麵是誰。”
娘哭的好瘮人啊哭的好傷心,這上邊分明什麼人也沒有,可是娘的樣子,她如此嚴厲,分明是不容違逆,水溪娘和水溪花顫抖小心著走到高台前,莫名其妙地問:“娘你怎麼了,爹爹正擇船而逃就是劉誌搞的鬼,娘你怎麼糊塗了也要背叛爹爹不成。”
水顏一聽奮力的啪啪兩聲,給了兩個女兒一人一記耳光:“兩個混賬的東西認賊作父,你們好好看看這台上之人,你們上去看啊被水匪迫害,我憨實的雄哥,還有恩人啞乞,去看看他們是誰。”
其實恥辱兩個字,長輩們是羞於對晚輩述說的,可能比承認錯誤還要難,都說心靈上的創傷遠比肉體更加讓人痛心,可是表達起來心靈之傷可以直言不諱,而肉身的折磨,卻是難於啟齒,如果說情債,錢債,諸如此類的恥辱也還算不了什麼,痛打也無所謂但就是這肉體上的恥辱,讓人苦不堪言,就算沒有身旁的眾多官兵和武林中人,水顏也夠嗆說出實情,能做到這一步,雖然讓人糊裏糊塗但已經很不易了。
兩個女兒捂著腮幫子:“娘你怎麼了,幹嘛打我們。”
“上去看啊。”水顏又催促了一遍,在她的眼裏高台之上的兩個人,清晰而真實,但就是夠不到摸不著,也沒有回答。
姐妹倆隻得膽怯的登上高台,清晰的景象更加真實了甚至,她們還聞到了當年的惡臭難忍,更加的有些害怕水溪花忍不住掩鼻回首:“娘,我們看到了他們好討厭啊該殺了他們。”
水溪娘憐憫之心又起她搖了搖頭:“不,他們好可憐放了他們吧。”
劉誌也有些忍不住:“兩個孽障還不跪下,他們是你的親爹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