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蝶是想要用這樣的方法,來解開沈元亨的誤會,當然這方法有點兒冒險,因為冷冥羽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沈元亨的目光警惕地衝著冷冥羽的方向張望了一下,然後又很快就收攏了回來。
他依然如同剛剛那樣,麵無表情地盯著若蝶,對她說:“我就不去了,我可不喜歡當電燈泡。”
若蝶被他的這句話給震懾住了,果然是有一種越描越黑的感覺,她整個人呆愣在了他的麵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手臂就那麼僵硬地抬著。
沈元亨並沒有將冷冥羽當成空氣,事實上,隻要有冷冥羽的地方就很刺眼,所以他就是想要將冷冥羽給當成空氣,也是不能夠遂願的。
他在冷冥羽的麵前站定,卻沒有對冷冥羽呈現出仇視的目光,而是十分平靜地對他說:“若蝶是個好女人,你要珍惜。”
冷冥羽很喜歡從沈元亨的嘴裏麵聽見這樣的話,他顯得很是開心地點頭:“你放心吧,我會珍惜的,謝謝你的祝福。”
沈元亨並沒有再停留,他徑直離開。
兩個男人的對話,悉數落進了若蝶的耳中,她真是哭笑不得。
冷冥羽很理所當然地走到她的身旁,伸出手臂將她給攬入到了懷抱當中,他的臉頰上掛滿了笑容,甚是開心地衝她道:“聽見沒有,連沈元亨都要我珍惜你,你就好好對我吧,我也會好好對你的。”
她沒有聽他說肉麻話的心情,沈元亨的祝福,並不能夠讓她覺得開心,隻會讓她難受,一想起蘭程峰的威脅,她就無能為力。
她甩開冷冥羽的手臂,奔跑出了辦公大樓,卻沒有徑直打車離開,而是沒有出息地鑽進了冷冥羽的車裏。
之所以會這樣,並不是因為她沒有骨氣,而是她要和冷冥羽來一場徹底地告別。
依然是西餐廳,冷冥羽依然體貼溫柔地為她將牛排切成一小塊兒一小塊兒地放在她的麵前。
她卻沒有吃的欲望,今天她沒有要果汁,而是要了紅酒,她像是一個在沙漠當中行走多日的人一般,急切地渴望著水,不過她喝的不是水而是酒。
紅酒那麼高檔的玩意兒,完全就將她給當成了水,咕嘟咕嘟地,一口氣她就喝了三杯,那酒上頭,很快她的頭就暈暈乎乎的。
見著她喝酒,而且很顯然地是在喝悶酒,冷冥羽並沒有阻擋,而是安靜地盯著她。
一看就知道她是有心事兒的,他期待著在酒過三巡之後,她能夠衝著他吐露心聲。
但三巡都沒有到,她隻喝了三杯,就沒有再繼續喝下去。
因為她知道,再繼續喝下去的話,她必醉無疑,但她並不想醉酒,頭暈暈乎乎的,卻恰到好處,因為此時此刻,她的腦子清醒地要命。
一想起蘭程峰的威脅,一想起她試圖挽回沈元亨,卻不但沒有一點兒的進展,反而將她和沈元亨之間的距離拉扯地更遠,她就無比地難過。
所有的難過在三杯酒過後,統統都化成了眼淚,她的眼淚止不住地,簌簌掉落了下來,滾燙的眼淚滑落臉頰,她用力地抑製著自己,試圖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可是越是不想要讓自己哭出聲音來,那種壓抑就爆發出了更大的哭聲。
她終於是無法忍受住,趴在桌子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哇啦啦地大哭了起來。
即使這裏是在高檔的西餐廳,即使餐廳的小提琴聲是那麼地悠揚,她卻沒有要顧及形象的心情,周圍都比較安靜,她的哭泣聲音顯得是那麼地刺耳。
人們紛紛將好奇和不解的目光往他們的方向投遞了過來,這可苦了冷冥羽,對麵的女人,莫名其妙地一下子就哭了,讓他猝不及防。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哭,而且還哭的那麼地傷心,他覺得心疼,卻又猝不及防不知所措。
愣怔了好久之後,他才挪動著身體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伸出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肩膀,不停地衝她安慰:“好了好了,別哭了,告訴我,誰欺負了你,我保證幫你報仇。”
如果真的有人欺負了他心愛的女人,他想他一定會什麼都不顧及,將那個人打得滿地找牙,生不如死不可。
正在想著將若蝶的仇人打得狼狽不堪的畫麵時,若蝶突然間就支撐起了頭來。
她滿臉淚水地盯著他,衝著他一字一句地道:“是你,是你欺負了我。”
這樣的結果,讓冷冥羽猝不及防,他的臉色尷尬蒼白了起來,盯著她,好久他才委屈不已地問:“我為什麼欺負你了?”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欺負她了,當然那些強迫她做的事情,她覺得是在欺負她,但是他卻覺得那是增進他們感情的情趣。
若蝶的臉上一下子就呈現出了厭惡的神色,是的,欺負她的人就是冷冥羽,這個混蛋。
她眼淚嘩啦啦地掉落個不停,目光狠狠地盯著冷冥羽,那目光當中,裹著濃濃的恨意,直愣愣地直視著冷冥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