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那綿延不絕的起哄聲,明明顯得很是熱鬧,但在若蝶看來卻像是一曲悲歌,她的目光遠遠地落在人群,直直地落在冷冥羽的身上,她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兒的情緒來。
他平靜地就像是在參加一個毫無關係之人的婚禮,她後悔了,後悔答應這場婚禮,後悔了,後悔要嫁給沈元亨。
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已經舉行過來婚禮,而且很成功,沈元亨笑得很是開心,今天這場婚禮,真正開心的人,怕是隻有他了吧。
在那些喧鬧聲音裏,若蝶被他給攬進了懷抱裏,沈元亨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她猛地一下子閉上了眼睛,之所以會有這個舉動,並不是因為享受他給的吻的溫暖,而是為了躲避冷冥羽的目光。
即使那個男人的臉上沒有一點兒別的情緒,即使他的目光是那麼地平靜,她也無法在如此窘迫難堪的時候卻麵對他。
所以,她緊緊地閉上眼睛,隻希望,這婚禮可以趕快結束,趕快結束。
人們的喧鬧聲音越發地吵嚷了起來,歡呼雀躍,所有人都很高興,惟獨如蝶心事兒重重。
她渴望婚禮能夠趕快結束,可是好不容易挨過了婚禮之後,沈元亨又拉著她去敬酒。
請來的人,她認識的寥寥無幾,大多都是沈元亨商場上的朋友,所有人都在誇讚若蝶美,她在沈元亨的身邊,露出笑容,卻不願意多說些什麼話。
她沒有喝多少酒,那些人試圖灌她酒的時候,都被沈元亨貼心地給擋了過去。
他的貼心,卻不能夠讓她有一點點的感動,他越是那麼地貼心,越是什麼事情都為她著想,她就越是不安,越是覺得對他充滿了歉疚。
按著敬酒的順序,再過一桌,她和沈元亨就會走到冷冥羽的麵前,她真恨不得自己能夠在一瞬間變成一抹空氣,然後在任何人都沒有察覺的時間,消失不見。
之所以會有那樣的想法,是因為不想去麵對冷冥羽,昨天晚上,他們都還溫柔相對,像是一輩子不會分開的戀人一般,而今天,她就已經當著他的麵,嫁給了別的男人。
換成是誰,都不會開心的吧,她的心在微微地發抖,沈元亨的手很是用力地將她的手給握著。
他回過頭衝她溫柔地笑,對她說:“我們去給冷冥羽敬一杯酒吧。”
即使沈元亨說話的口吻並沒有什麼特別,但是她卻總是覺得他的話是在特意說給她聽,似乎是在探究些什麼,她咧開嘴笑了笑,卻覺得自己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感覺沈元亨應該看得出來她的臉色不好,但是他卻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拉著她走到了冷冥羽的麵前。
冷冥羽抬起頭來,目光掃了一眼沈元亨,然後落在了若蝶的臉上,若蝶也正好衝他的臉上落過去了目光,他們的目光那麼一碰撞,讓她感覺心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怕。
貪心的心充滿了期待,期待著他們之間還能夠有些什麼,可是他卻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就像是剛剛對視產生的電光火石並沒有發生一般。
冷冥羽率先端起了杯子,他往杯子裏麵倒滿了酒,他的臉頰上掛滿了笑容,他嗬嗬地笑著,滿是真誠地和沈元亨碰了碰杯子。
“沈總,恭喜恭喜,祝你和新娘子,白頭偕老,永結同心,早生貴子。”很是官方的祝酒詞,冷冥羽卻說的很是喜慶,他笑得十分地燦爛,從他的麵上看不出一點兒的別扭。
沈元亨望著冷冥羽,本來他是要來和冷冥羽保證,他一定會讓若蝶幸福的,卻被冷冥羽給搶了先,那麼誠懇的祝福,讓沈元亨一下子就什麼都不想說了。
他說了句謝謝,然後和冷冥羽碰了下杯子,杯子清冽的聲音砸入若蝶的耳中,她特別地不是滋味兒,再次生出了要瞬間蒸發的念頭。
可惜,她隻有那念頭,卻沒有那本事兒,看著心愛的男人,和剛剛成為丈夫的男人相對峙著,她為難,卻也隻能夠那麼眼睜睜地看著。
兩個男人都特別地豪邁,將杯中酒一滴不剩地全部灌入到了肚子裏麵。
然後沈元亨握著若蝶的手,準備離開去敬其他人的酒,卻被冷冥羽給叫住:“等一下,沈總,我還沒有和新娘子敬酒啦。”
沈元亨偏過頭看了看若蝶,並沒有帶她離開,而是放開了她的手,對她說:“若蝶,好歹你和冷先生也是舊相識,你就敬冷先生一杯酒吧。”
沈元亨的語氣十分地平穩十分地平靜,但是若蝶還是聽出了那一抹酸酸的味道,作為丈夫的男人,是怎麼也都不會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有一丁點兒的牽扯吧,若蝶在心裏麵想,如果沈元亨知道了,昨天晚上她是和冷冥羽度過的話,他會不會氣得當場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