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喝了一口她泡的咖啡,沒有加糖,十分地苦,就如同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一般,著實苦澀。
將咖啡杯子放下之後,安文的臉上恢複了平靜。
他沒有衝她大發雷霆,也沒有衝她吼些什麼,隻是淡淡地道:“那好,我不跟你回去,我會等你,你如果覺得累了,難受了的話,就回來,我一直在這裏等你。”
若蝶點了點頭,安靜地喝著咖啡不再說一句話。
其實她這一年住的地離冷冥羽很遠,但是她的心卻一直都在他的身邊,一刻也都沒有遠去過。
離開的時候,安文送若蝶,他沒有太多的話語,隻是叮囑她說:“如果回不到過去,那就走向未來,我在未來等你。”
很有深意的話語,那話讓若蝶的臉上掛上了笑容,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覺得說這句話很是好笑。
和安文抱在了一塊兒,她聽見了他突突的心跳聲,他叮囑她:“記得要想我。”
她恩了一聲,然後揮手,進檢票口。
安文遠遠地望著她,其實,他想要將她給留在身邊。
當初救她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女人很讓他佩服,竟然敢用刀劃花自己的臉。
臉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何其重要的東西,當時的安文隻是出於對她的佩服而將她給救了,而後來的相處,讓安文的心在一點點地淪陷著。
他想要呆在她的身邊,想要保護她,當然也希望她能夠放下過去,呆在他的身邊,和他好好地在一塊兒。
可是,他卻深切地知道,他是留不住她的。
若蝶在回去的飛機上,淚水止不住地簌簌掉落著,因為身旁的男人握著是報紙上是一則她母親去世的新聞。
她驚恐地將男人的報紙搶走,貪婪地盯著上麵的每一個字兒,多麼希望自是看錯了,是看錯了。
可是那上麵就是真真切切地寫著蘭程峰的原配妻子在療養院跳樓自殺的事情,她瞪大了眼睛,盯著上麵的每一個字兒,眼淚簌簌不停地掉落個不停。
身旁的男人本來是很生氣的,但見著她哭,也就沒有和她計較。
她捧著報紙看了好幾遍,再看日期,發現是一個月以前的新聞,天啊,這麼說,母親已經去世一個月了。
深深的懊悔從心裏麵滋生,如果她早一點兒回來的話,說不定母親就不會跳樓自殺,就不會連最後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一下飛機,若蝶就奔跑著去了療養院,但那裏已經沒有了母親的身影。
療養院裏的護士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樣子,都覺得訝異不已,她搖晃著麵前的護士,焦急地詢問:“有沒有遺物,我媽媽有沒有留下什麼遺物。”
她多希望母親能夠給她留下些隻字片語,可是沒有人相信她是母親的女兒,都說母親的東西已經被冷冥羽和百新帶走了。
若蝶站在療養院的門口,呆愣地無法反駁,是呀,現在的她,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那張臉,不會有人認識她。
她呆愣地轉身,緩緩地走出了療養院,好在問出了母親的目的在什麼地方。
她急匆匆地趕了過去,徑直跪下,墓碑上放著母親的照片,那是一張他年輕時候的照片,她笑的甚是好看。
可惜,若蝶再也看不見母親的笑容了,她跪在地上,一連磕了好幾個頭,感覺額頭已經滲出了鮮血,甚是難受。
“媽媽,你在那邊好嗎?”
太多的話,到了最後都說不出口,她隻能夠盯著墓碑,淚流不止。
都是她錯,她如果早一點兒回來,早一點兒將母親從療養院接走的話,事情就不會變得這麼糟糕。
都是她的錯,是她的錯。
如果不是百新逼迫著她毀掉了自己的臉,她就不會離開這裏,最後的憤怒歉疚和恨意,都歸結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
她的心裏麵有仇恨在猛烈地滋生著,都是那個女人,是那個女人害得她這麼慘。
手緊緊地拽成了拳頭,若蝶的眸子裏麵恨意叢生。
她來這個城市本來沒有要將那個女人從冷冥羽的身邊趕走的打算,她覺得他們在一塊兒能夠笑的那麼開心,那應該是幸福的。
所以她在想,要不就放棄吧,隻要冷冥羽幸福就好。
可是,卻沒有想到,來這個城市發現母親竟然離開了,這讓她痛心不已。
她本來打算帶著母親離開療養院,就算母親的病一輩子都不好,那也沒有關係,她會守候在母親的身邊好好地照顧她的。
卻萬萬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般模樣。
太過於殘忍的結果,讓她好久地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