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光頭男自然知道打趣的人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再拖下去,可能真的會出人命的。
光頭男,一下子就從頹敗的狀態當中掙脫出來,他站直身體,衝著打趣他的人惡狠狠地吼:“還在這裏站著做什麼,趕快去叫醫生,快去叫醫生,再不叫醫生的話,那個女人會死掉的。”
被他偌大的聲音吼過的人一下子就石化了起來,不過那人很快就從石化的狀態當中掙脫了出來,掙脫了出來之後,湊到他的麵前,越發大膽地問:“老大,你這麼厲害,小弟我不得不佩服。”
這種奉承的話,要是在平時的話,光頭男一定會哈哈打笑著將玩笑給開大,但現在真的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他重重地給了湊近他麵前的人一拳頭,憤怒地吼:“趕快去叫醫生。”
被吼的人,這次被嚇著了,膽怯地應諾著,然後急匆匆地從他的麵前跑走。
若蝶感覺自己的頭暈沉沉的,她真的覺得自己要長翅膀飛走掉一般,那種輕飄飄的感覺越來越真切。
最終,她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也再也沒有了知覺。
以為自己真的會死掉,卻沒想到,竟然還能夠活過來。
依然是那間比較封閉的房間,沒有陽光,感受不到微風,隻有微弱的燈光。
要不是還在這間房間裏麵的話,她一定會覺得自己是死掉了的,睜開眼睛的她,木然地望著天花板。
她在很認真地思考著,與其就這樣被人限製一輩子的自由,還不如,讓自己死掉。
可是,死掉了真的就是最好的選擇了嗎?她有些茫然,因為她的大腦當中,突然間就出現了冷冥羽的模樣。
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了,從她被三更半夜帶走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在決定要認命。
那是冷冥羽為了她的記憶不被清除而做的選擇,她有痛過,但是沒有責怪過,她選擇接受,因為覺得太累了,覺得一次次地抗爭,卻掙脫不了命運。
索性,就讓自己停下來,索性,就讓自己不要再那麼地難受。
但是,卻有一件事情是一直充斥在周身的,那就是,她沒有辦法,徹底地將冷冥羽給忘記。
雖然沒有刻意地去想,甚至有好幾次想起他的時候,她都在心裏麵對他充滿了鄙視,努力地讓自己去討厭他,讓自己不在乎。
可是剛剛經曆生死感覺的時候,她想念他的感覺卻是那麼地澎湃,這一次,她沒有讓自己討厭他,而是恨不得張開手臂,恨不得能夠緊緊地,永永遠遠地將他給抱在懷抱當中。
但是她沒有能夠成功,因為,她或許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這裏。
她的手腕上掛著點滴,她的耳畔是光頭男有些溫和的話語:“別再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我告訴你,你如果還想要見到外麵的陽光的話,就好好地活著。”
聽見光頭男的話,若蝶茫然的眼睛眨動了幾下,眸子裏麵燃起了幾分明亮。
那明亮隻有她自己知道是因為對冷冥羽的不舍,雖然被囚禁在這裏,不知道年月,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夠掙脫牢籠枷鎖,但是有一件兒事情應該是能夠肯定的,那就是還有出去的希望。
如果真的死掉的話,或許就永遠也沒有希望了。
意識到她聽進了自己的話,光頭男拔高聲音衝她繼續道:“一定要相信你能夠活著出去,總有一天你還會見到陽光,見到雨露,見到風,見到很多人的笑臉,還有你愛的那個人,知道嗎?”
若蝶沒有說話,她動彈了下嘴唇,想要從喉嚨裏麵發出一個音節出來,卻覺得很是困難。
她看著光頭男,很想要問光頭男,他們不是對立的嗎?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她說,為什麼要對她開導?
她還沒有來得及詢問出口,光頭男卻像是已經看懂了她的心思一般,他剛剛都還顯得溫和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冷冰冰了起來。
“你別覺得我說這些是在幫你,我其實是為了我自己,我才不要看著你在我麵前死掉,那樣太可怕了,我也會為此坐牢,不知道,你明白了嗎?”
若蝶點了點頭,光頭男顯得很是滿意,他站起身,對若蝶道:“醫生說你就是餓得太厲害了,沒事兒,掛幾瓶點滴調養下,慢慢進食,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說完之後,光頭男,緩慢地邁動著腳步往鐵門口的門口走著,在門口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停下腳步,回頭,他很認真地對若蝶說:“我待會兒給你送白粥來,你一定要試著喝下去,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