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視線朦朧,那些紅燈籠在黑暗裏格外的刺眼,發出昏黃光芒,照的院子裏鬼影重重。
“這是怎麼回事?十幾桌酒宴怎麼就隻有我們兩個?”我很奇怪,像是婚宴,但怎麼隻有我們兩個。而且雖然滿院子的紅色,氣氛卻陰森詭異。
程立不說話,將從周管家手來拿來的三根香插到腳下青磚的縫隙,拿起青花酒壺,自己給自己倒了酒,安靜的喝著。
酒滑進他喉嚨的咕嚕聲在寂靜院子裏格外清晰。
天剛黑,村子不肯能這麼安靜,而且周家人口眾多,也不一點聲音都沒有,外界的聲音好像被什麼阻攔在這個院子外。,
接連問了幾聲,他仿如未聞,獨自喝著酒,我隻好跟安靜下來。
良久,如水般的月光鋪滿整個院子,程立那頭銀發被月光折射出淡淡的微光,菱角分明的臉龐在月色裏越發的清冷俊逸。
我趴在宴桌上,撐著下巴看他喝酒,心想看他這喝酒的樣子,是不是心裏有什麼煩心事。
他突然放下酒杯,看著腳下快要燃盡的香,說:“吉時已到,扶新娘子出來。”
“啊?”我傻愣住,什麼新娘子?
“喏,新娘在那間房。”他抬頭指向我身後。
回頭,借著月光看到一間房門上貼著大紅的喜字。
“去,快去把新娘扶出來拜天地,不要誤了吉時。”他又催。
我一頭霧水的朝那貼著喜字的房間走去。
推開房門,裏麵果然床上果然端坐著一個頭蓋喜帕身穿嫁衣的新娘。我心裏驚訝極了,這新娘是打算跟誰結婚啊?沒看到有新郎啊。
心裏雖然疑惑著,我還是走過去,對新娘說:“新娘子,我師傅叫我扶你出去拜天地呢。”
新娘子端坐在床上沒說話。
我又重複一遍,她還是沒吭聲,身後傳來程立的催促聲:“子夜,快點把新娘子扶出來。”
我隻得上前托住新娘的右臂,將她扶了起來。新娘順從安靜的跟著我朝外走。
新娘大概是個啞巴吧,我心想。
扶著新娘走出房間,程立已換上黃色的道袍,手裏端著兩根燃著的喜燭,站在宴席的正前方,神色嚴肅。
我扶著新娘到他麵前,他朝我看了看,目光徑直落在新娘身上,拖長聲音大喊:“吉時已到,請新娘新郎拜天地。一拜天地!”
我傻住了,新郎在那?新娘身邊除我們兩個,連個鬼影都沒,她和誰拜天地?
“子夜,扶她彎腰。”程立朝我看來。
“哦。”我扶新娘朝他彎下腰。
“二拜高堂。”
再次扶新娘彎腰。
新娘就像一個傀儡似的被我支配著。
“夫妻對拜”。
這次我還沒動,新娘自己轉了一個身,對著虛空彎下腰。
我傻眼了,她這是到底是和誰夫妻對拜啊。
“禮成,送入洞房。”程立又喊。
新娘直起身,站立不動。程立朝我使眼色,我眼巴巴的看著他:“洞房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