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回望著段茹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不過，殤兒…以她的身份隻能是側妃之位。”一介庶女，何能封為正妃。
百年傳統不能廢，娶她可以，前提不能是正妃。
對於眾庭的反對，鳳流殤剛想起來反駁，尾席的夢霽月先站了起來。
她一身素白織綿長裙，寶鬢挽就，鉛華淡妝，灼若芙蕖踏著輕盈步伐走向大殿，微低身行禮，“臣女夢霽月，見過太後，皇上…”
夢霽月突然上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行完禮，她走向禮部尚書的麵前，“臣女…不讚同尚書大人的說詞與觀點。”
本來，她好好的吃著果子，喝著酒，不關她的事。
那位王爺選妃就選妃吧，沒事幹嗎點選她。
點都點了，他們偏偏各有幾見反對。不想管，他們說話卻處處帶著偏見。
什麼叫史上無前例，立嫡不立庶，都是他們古人守舊的觀點，她不能苟同。
“你…”夢霽月的一句不讚同，氣的禮部尚書，麵紅耳赤，吹胡子瞪眼。
他乃是三朝元老，管過數十年的禮部，每一個禮法，熟能在口。職責是掌管東堯著所有的禮法約束，誰違背了給予糾正。
她一個小丫頭，竟敢說不讚同，那是在藐視他，藐視國之禮法。
鳳昭皇饒有興趣的問道：“二小姐，何不讚同？”，
祖製建禮以來，還沒有敢說過不字，而她夢霽月是第一個。
“敢問皇上…王子犯法，是否與庶民同罪。”
“那是自然！”法內無關於人情皇權。
“法上平等，禮卻有長幼，嫡庶之分。嫡能許為正位，庶為什麼不行？就因為母親的身份低下，而貶庶？”
是不是那人滿腹經綸，再才氣萬仗，用身份等級觀念來束縛，他豈不能得到重用。
“大膽…自古長幼有序，立嫡不立庶，那輪到你一個小女子來歪理邪論。”禮部尚書也不顧是在殿上，大聲的嗬斥。
“偏才而用，臣女隻是就事論事，尚書大人不必生這麼大的氣。”
“請恕再大膽一問，嫡子無以正順襲位，是否會立庶繼承？”
其實什麼不能立庶，每朝每代當權者喜歡哪位皇子，想要立誰，可不管什麼立嫡不立庶的禮法。
“呃…”
這一問，讓禮部尚書啞口無言。
事實如此，他不能回答不是。回是，又怕得罪了皇家。
滎皇後聽到夢霽月言語放肆，暗有所指，冷言說道：“好一張巧舌利嘴…”
皇家至尊豈是她可以言說暗諷地。
場麵進入劍拔弩張的形勢，席中的蘇錦瑟與夢心漪看著好戲。
“皇後…她說的沒錯，廢嫡自當立庶。”
她的意思很明確，能廢嫡立庶，一樣可以直接立庶。
這個小姑娘，實在不簡單，把禮法分析了個通透，連他的大臣都被問倒了。
“看來，二小姐也是想坐上這邪冥王妃。”
敢辯駁她與朝臣，無非是窺覬王妃之位，何必大道理連篇。
聽出太後微怒，夢濤瞥了一眼夢霽月示意她少說話，便對太後作揖道：“是臣對女兒疏於管教，說話不知深重，請太後恕罪。”
“臣女，無意王妃之位，並不是為了能當上而出來說論。”夢霽月微提起裙裾跪下，低首道：“請皇上…王爺…收回成命。”
自己站出來並不是想要尊位，隻是聽不得他們對庶出有重大的偏頗。
她拒絕當王妃，再次引起殿中沸騰。
正在坐席中觀賞著夢霽月亮出利爪模樣的鳳流殤，掛在唇邊的笑意皆失，似想不到她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