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海棠院,夢霽月坐在紫檀緙絲花鳥屏風後溫書品茶。
意秋邁步進來,“小姐…”
“查到了?”側靠在貴女妃榻的夢霽月,食指磨點著釉杯邊緣,眸不離書卷的問道。
“這是隱閣送來的情報,請小姐一觀。”她呈上手上的信筏。
意秋開口將查到的消息,一一呈報,“這個邪冥王,十二歲開始征戰殺場,十五歲封王,受爵後,分派到鳳鄴封地。那裏離邊境較近,一有異變,方便出兵平定。”
“聽聞,他滅了許多戎狄國,為東堯國擴域了多數的疆土,素有勝戰千裏的幽冥戰神之稱。”
“哦…”眸光落在展開的信紙上,瞳孔深處蕩漾著波瀾。
十二歲,在現代還是一個孩童的年紀,他既然能遠赴戰場,浴血殺敵。鳳昭皇對待同是自己兒子,區別可真大。
“邪冥王雖然驍勇善戰,為人邪肆不羈,世人皆怕。”
夢霽月挑了挑眉,“怕?”
那些官員可不是怕他,而是在畏俱他手上兵權罷了。
像他這樣有軍事才能的人,用在戰場無疑是一把利劍,鳳昭皇卻借大婚之機留下他,不就是有層考慮?
“大婚就在三天後,小姐真打算嫁進邪冥王府?”
對方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邪冥王,又爭戰在外,小姐不再思慮一下?
放下信筏,夢霽月坐起身,“皇上賜婚,我還能抗旨不成。”
皆成定局,隻能接受。況且,她已過了及笄,總歸是要嫁人,以至他們隨便安排,嫁進邪冥王府,剛好也解決了這個問題。
夢霽月走出屋,一片紅豔春色映在她的眸中。
屋外,胭紅海棠,盛開滿院。一大批丫鬟家丁在院前來回忙碌,門前與廊道裝上了雙囍紅燈,花球,高掛的紅鍛隨風飄揚。
劉管家端著一盤紅色衣裳和金鳳簪釵,匆匆而來,見夢霽月在院中,趕緊裝東西呈上,“二小姐,這是邪冥王府送來的鳳冠霞帔。”
夢霽月看了一眼東西,問道:“這些不是應該府中安排?”
“二小姐,有所不知,王爺是皇子,大婚當受皇家禮儀規範。”
按理嫁衣,是娘家自備或由嫁娘自行縫製。但皇家至尊,每樣東西都得按皇家規格準備。
“意秋,收起來。”
“是!”意秋伸手去接過。
“卑職,還有事要忙,先告退。”
三天後,不僅是邪冥王大婚,也是是太子大婚之日,府中上下都在準備。
“意秋,陪我去一趟幽篁軒。”夢霽月邁步下階,往院外走。
有一件事,她必須去做。
幽篁軒,翠兒拿著掃箒打掃著院中的枯黃竹葉。
意秋打開院門,兩人走了進來。
“小小姐…”聽到聲響的翠兒,停下動作,立即放下掃箒,笑著上前迎接。
看了看四周,隻有翠兒一個人,問道:“我娘呢?”
“剛喝過藥,在房中休息,我帶小小姐進去。”拉著夢霽月的手,引領著她往屋中走。
一進竹屋中,一股苦澀的藥味撲鼻而來。
翠兒經常聞,已經習慣,不知夢霽月會來,忘記了窗通風,馬上轉身去開,“我去開窗。”
夢霽月走近床邊,江寒煙正在入睡。
抬手覆上她床邊的手,眸眼直視著她的睡容。
這麼多年了,常年喝藥,都不見起色,自己一定要加快去找那個隱世的神醫。
“月兒…你怎麼來了?”手上傳來觸感,江寒煙睜開了雙眼。
“娘,慢點。”江寒煙撐著手想起來,夢霽月伸手去扶她靠在床頭上。
見她的唇色有些蒼白,心房擰緊。
娘親的麵色,比上次來見時,更加憔悴了許多。
“娘,可有哪裏不舒服?”
“都是老毛病了,無礙,不用擔心。”拍了拍夢霽月的手,江寒煙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