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真誠渴望的眼神,讓淩雲難以拒絕,“家中可還有其他親人?”
他低下頭,“我從小就沒有父母,一直是在叔父家長大,在七日前,也命喪洪水中。”
幾日來,他都是獨自一人過活,沒吃了去找尋,沒地住了隨意窩一個地方歇息。
隨著村民,接二連三的餓死,他加入了暴亂行列中,想為他們討條活路。
“他既然有意要跟隨,淩雲何不收下。”一攏墨色長袍的鳳流殤,帶著笑意走來。
淩雲向鳳流殤行禮,“公子…”
少年一聽,灰土下的麵容有了朝氣,“公子,可是…說真的?”
鳳流殤沒回他的話,負過一手,走進客棧。那袖邊的銀色木槿花,在墨色中瘦雪霜姿。
“你想留下,必須先從衙衛做起,可願意?”
他在忻洲長大,有抱負,卻缺少曆練,恍如一張白紙,經過一些墨染,也許,方能成絕勝之跡。
少年連連點頭,“當然願意。”
能留下,以後不用飄泊,還可以跟在他身邊,做什麼都願意。
“好…跟我進來吧。”
帶著少年走進客棧,正在準備飯菜的白素和意秋,見他帶了一個陌生少年進來,有些意外。
放下盤子,意秋走近他們,“淩護衛,這位是…”
“兩位姐姐好,我叫馮伍,鄉親們都叫我伍兒。以後,我都跟淩大人。”她一詢問,少年自行介紹自己。
他的機靈,意秋不由的掩唇一笑,“哦,那豈不是淩護衛的弟子了?”
少年擺著手道:“不…不…隻是大人的衙衛而已。”
見他們聊的歡,擺好飯菜,白素便也走了過來,“伍兒…可以這樣叫你?”
“嗯!”
“那伍兒,方便跟姐姐,去洗漱一下?”
少年看了看自己,點了點頭。
他隨著白素離開廳堂,鳳流殤扶著夢霽月從樓中下來,“嶽蘊山的渠道,王爺進行的順利?”
“挖渠搬運,雖還有些困難,不過,等明日送糧大軍一到,效率應會加快許多。”
“嶽蘊山的地形,本王去探勘過,選了兩處引渠的最佳之地。”
那兩處,距離短,無太多雜石,容易動工搬運。
夢霽月坐在椅中,鳳流殤直接坐到她的身旁位置,淩雲和意秋上來伺候。
他們站到身後,夢霽月說道:“在外,不必拘那麼多禮,你們一起坐下來用膳吧。”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坐下來,剛好,白素帶著少年出來。
馮伍見剛才男子和一個眉目如畫的姑娘在,他反而不敢上前,夢霽月抬眸看向少年,“這位?”
“夫人…他是流民,無依無靠,想投身為軍,屬下就收下了。”站起身,向夢霽月回稟道。
她轉眸看向鳳流殤,他笑而不語。
“有報國之心,不錯…”
“來……”
夢霽月抬手向他招了招,少年挪著步走近,站在離五米之處,不敢再靠前。
連淩大人都要對她恭敬,他自不能放肆。
長這麼大,他還是頭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女子,比縣官家的小姐還要漂亮萬分,像天上的仙女一樣。
“不要怕,大可走近一些。”
少年看向淩雲,見他沒有絲毫的反應,聽話的走近。
“你是忻洲城人?”
“是的,夫人。”
她接著問,“那…你熟悉嶽蘊山?”
“我們的村莊,就是在嶽蘊山的山腳下。”就因為地處洪水淹沒之地,他們的村莊才受害的最為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