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浮華,時光在彈指間散沫。
鳳昭二十五年十月,鳳昭皇臥病不起,膺王擁軍直逼皇宮,團團圍住沐陽宮。
微風搖庭,細雪紛落,綠瓦階台一片白幕。黑壓的提刀兵將,莊嚴不動的站著,任風卷著雪花,嘶吼,咆哮。
一個身著銀紋墨衣的男子,執著一把青山白傘,一步一階邁前,他披散著黑綢般的發,星目劍眉,額間紋著紅色的火焰,像地獄之火,烈焰於黑暗。
到了殿前,他拂了拂肩上的落雪,勾笑的道,“六皇弟……好久不見。”那笑透著涼薄的冷意,另人不寒而栗。
“父皇有恙,三皇兄,帶軍逼宮,這是要造反?”鳳流景站在沐陽宮前,目光精銳如鋒的正對著鳳流火。
“何敢,為兄隻是為見父皇一麵。”
鳳昭皇臥病,已有一個月有餘,不見百官,不準子女探望,不許後妃在側,鳳流火擇機動用軍力,進宮一見。
“父皇身染瘧疾,不易見人。”
“是嗎,但總要見到,才能知道是不是染了瘧疾之症。”沭陽宮內,隻有太醫和劉公公在,唯一陪在側的皇子隻有鳳流景一人,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實。
“劉公公…去傳季太醫。”
“不必麻煩了,本王自己進去。”
鳳流火將傘丟給隨從,提步便要進,鳳流景伸手擋住,旁邊的兵將,立即皆拔刀亮鋒。
鳳流景轉過眸看向他,道:“怎麼,三皇兄,想硬闖不成?”
“除非父皇準許,不然,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兵將一再逼進,鳳流火不向前,英眸與他對視著,互不相讓,“如果,本王偏要進去呢?”
濃濃硝煙,隨時觸發,一道沉音打斷兩人的較量,“有本太後在…看誰敢放肆。”
鳳流年扶著太後,走過黑甲軍,湘紅霏緞宮袍,琉璃珠墜於袍角,隨著走動,摩挲有聲。在此時,驚動了對弈。
收回目光,兩人都低首行禮,“孫兒…參見皇祖母!”
“流火,沒有皇帝許可,帶軍進宮,乃是死罪,還不撤軍。”
“皇祖母,勿怪孫兒不知輕重,父皇染病多日,避而不在任何人,出於擔心,孫兒隻能出此下策。”
父皇他臥病已久,沒有聖旨傳位,朝上現在都是太子在理政,他一定要一探究竟。
“三皇兄,如果真想見父皇不是不可,但…要當著百官和皇祖母的麵見。”鳳流年放開扶著太後手,悠然的回道。
他不見得是擔心,怕是想以此逼宮,十幾年來他都在西涼做質子,暗地在收軍豐翼,想來,他是早就等著這一天吧。
掃了一眼黑甲軍,鳳流年接著道:“這些兵,為弟也勸三皇兄,先撤為妙。”
“劉公公……”
“奴家在!”
“傳百官立刻進宮,還有,順便一起通傳蕭將軍進宮麵見。”
“是,太後。”
鳳流火厲眼看向鳳流年,暗握袖中的手,蕭逸辰回錦都了?是什麼時候回來,他怎麼沒收到半點消息。
“三皇兄,既要見父皇,請一起在此等候吧。”
鳳流景轉身扶著太後,往殿前廊道走去。
蘇安抬手一招,幾個太監把桌椅都搬了上來,再搬上屏風,擋在柱廊間,把風雪阻隔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