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桐星,還不快快起床!”李雲卿洪亮的聲音弟子房間外響起。
南北相對的兩間房屋內頓時亮起燈火,劈裏啪啦響了一陣,莫辰與桐星各自奔了出來。兩人都是睡眼惺忪,衣衫也是鬆鬆垮垮,滿臉迷糊。
李雲卿打量二人一番,頗覺可笑,正色道:“辰時已到,還敢懶散貪睡,昨天我不是說過要趕到早課時間?尋找天書茲事重大,不勤加勉習,如何是好?念你們初犯,暫不追究,不可再有下次。”
二人都明白李雲卿性情嚴正,當下唯唯諾諾應了,莫辰整了整衣冠,問道:“李大哥,今日我們就要學本領了?是你教我們嗎?”
李雲卿和言道:“掌門對你們極其看重,此次是由三位長老親自教授,這可是紫微派曆代從未有過的先例,你們要好好珍惜。長老已在五靈峰等候,隨我來吧。”
二人聽聞是長老親自傳授修仙之道,吃了一驚,繼而雀躍高呼。莫辰跟著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麵色難堪道:“李大哥……我……我好餓,沒吃飯,怎麼練功?”
李雲卿笑道:“你們貪睡誤時,自然錯過了早飯時間,其他弟子早已用完早膳,修習去了。嗬嗬,姑念你們初犯,長老已吩咐將食物帶到五靈峰,你們去了再吃吧。不過若有下次,自然是餓肚子。”
晨暉淡出,暮色漸明,整個紫微派被映成一片彤紅,許許多多的山峰在天際緩緩呈現出來。
二人此刻才算真正看清紫微派,莫辰邊走邊歎,“原來還有這麼多山峰,我還以為紫微派就是最高處呢!”
李雲卿望著遠山,自豪道:“紫微派立派千年,經數代擴建,已有大小殿樓一百三十六座,皆立於懸峰之上,其餘寶塔、石像、廟觀更是舉不勝舉。嗬嗬,紫微派並非最高,嚴謹來說,紫微派隻位於整座紫微山中心而已。”
莫辰二人大吃一驚,桐星詫異道:“不是說紫微派位於紫微山山巔?”
李雲卿未有答話,領著二人過了一條綿長的懸空石橋,踏在另一座峰上,才指著天邊道:“你們看。”
仰頭看去,那一處雲霧彌漫,在朝陽下緩緩散開,一條長至不可思議的綿延石梯逐次顯現。這石梯與他們二人攀山時的截然不同,除了極其巨大之外,還有龍獸的浮紋隱隱浮現,色呈絢白,如同氣態之物。
一時間,二人啞然失色,順著石梯向上望去。石梯高聳雲天,上端隱沒在茫茫虛空之中。二人自都清楚,此刻天頂萬裏無雲,那石梯上端並非被雲霧阻擋,而是長遠到了極致,是以目力隻能看那麼高。
如此登天之梯,隻能出自天地之手!
桐星好半天才回神,怔怔道:“好宏偉,我們登山時的石階一比起來,簡直就……簡直就……就……哎!就不能比!”
李雲卿遙望天梯,雙目充滿敬仰之色,道:“昨日在天宇閣,長老已對你們講了天書之事。天書完璧時,曾書:‘紫微古道連接神界’。眼前這登天石梯,便是紫微古道了。至於你們登山而上的石梯,派中隻是稱為紫微山路。嗬嗬,因紫微古道連接神界,故而將之認作神界之物,所以才說紫微派是山巔。”
桐星恍然,失神道:“原來如此,難怪那麼威風,紫微古道真的連接神界?那大家怎麼不登上去?”
李雲卿微笑道:“嗬嗬,清鴻祖師爺親自留文,怎會有假?既然是連接了神界,又豈是隨便就能攀登?你們不知,紫微古道的每階石梯都有莫大的能量屏障,普通弟子連十丈之外都無法接近。就算是掌門,也隻能踏上十級,更別說天頂之處了。”
二人又望了望石梯,情不自禁遐想那天頂神界,會是怎樣一番景致。
言語之間,不知不覺又過了數條石橋,前方轉角處,孤立了一座不大的山峰,一道銀白瀑布飛泄直下,嘩嘩作響。
三名長老正站在瀑布前方,閉目靜思。
李雲卿攜二人走近,拜道:“師父,莫辰與桐星來了。”
莫桐二人趕忙行禮。
三位仙人微微睜開眼,靜玄笑了笑,指著左側石台上的一盞竹籃道:“你二人,第一日便讓我們等候,快去將早膳用了,再談修煉之事。”
莫辰尷尬一笑,撓撓頭,拉著桐星走到那石台處。竹籃用一張素潔的白布蓋著,揭開一看,裏麵整整齊齊放著六個饅頭,還有幾個小菜。菜品簡單,卻做得極為精致,縱是桐星出自名門世家,也從沒見過。
這菜肴光是目看,就勾起食欲,兩人大快朵頤,莫辰邊吃邊讚,言語間才打量起五靈峰來。
這處山峰不算很大,位置頗為偏僻,與紫微派中央遙遙隔開。山峰上最醒目的,便是那一道銀白飛瀑,晨光之下,便如一條噴火玉龍,極是壯麗。瀑布瀉在一口清澈碧綠的深潭之中,潭水卻也不見滿,不知這懸空山峰哪裏有泄水的去路。
而瀑布並非隻此一道。
以這銀白瀑布為中央,兩旁每隔不遠,各自又有兩道稍小些的飛瀑衝擊而下。隻是四道瀑布水色不一,從左至右,竟分別為炫紫、火紅、灰黑、湛藍四色,甚為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