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蘭聽聞,一臉驚疑,跌跌撞撞走進院中,舒歌趕緊將她扶住。她秀眉微皺,不可置信問:“你說的當真?”
莫辰說:“當然是了,你也知道那幾幅畫?”
秦佩蘭此時臉色可說奇異之極,連連自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片刻後說:“我原來也不知道,直到記憶貫通時,才弄明白。那是天神帶我走前,留在那裏的畫,的確有一副上麵寫了王字,而且他還說,這看似為畫,實則為一套高明精深的劍術,若是秦國有誰能明白一點,或許就能改變很多事。這畫,甚至連他也隻能看懂一半!不會這麼巧吧……”
莫辰也大吃一驚,問道:“你說的天神,該不會就是貫眾吧?”
秦佩蘭搖搖頭,說:“不是,氣完全不同,樣貌體格也全然不是。隻是他那把劍的氣息,與他本身的氣根本不一,倒是和那貫……貫眾有點著邊。他,究竟是好是壞?對我們這樣,意圖是什麼?”
莫辰說:“他本事那麼大,若要傷害我們,隨時都可以,而且也不用救你了。我看他挺好的,就是脾氣怪。”
秦佩蘭歎口氣:“唉,有時候,要害一個人,未必要他死。”
莫辰心中暗自奇怪,按貫眾的說法,這套劍法跟自己有極大的關係,可是一千五百年前的秦國,又怎會有這幅畫?他心中思慮連連,貫眾知道的事情,是否太多了。有些發生在我們自己身上的事,他卻比我們都還清楚。好比這套劍法,好像我以前就會。是否就是因為我以前會,所以秦國才有?可是南夜到死,也隻是見過這副畫一次而已。
他越想越複雜,心想自己難道出發點就錯了,該換個方向思考。這個世界的事情,或許真像舒歌姐說得不是那麼簡單。南洋的天神留下畫,說是要造福秦國,殤魂中也曾出現,貫眾方才又讓我看到,這其中,必然是有聯係。
莫辰將思想盡可能放開,想到一處,突然問秦佩蘭:“佩蘭,這畫你初次見天神給予時,他可說了是誰所創?”
秦佩蘭肯定答道:“沒有,他隻說了是一位高人所創,他自己也隻能看明白一半。”
聽到此,莫辰陡然大驚,他突然想到一個從未料及的可能,這個想法太過誇張,甚至有些驚世駭人。如果真如貫眾所說,這劍術本來就是我自己的招術,那我與那個天神之間,又有什麼關係?他為何人人不救,偏要去救佩蘭?而我又得到了殤魂?
這個問題如大鍾一般在他意識之底撞擊,牽卷起滔天的駭浪。莫辰一刹那臉色突變,如果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那這個人,是誰?如果真的是命運,那這命運,是否也太精妙了,精妙得讓人害怕!
風雨逐漸遠去了,天邊也微微出現了魚肚白,那一抹水粉般的黛白昭示著今天會是個晴朗的天氣。雲層此時也能看清,極稀極薄的重著,淡淡鋪往天邊。院子顯得很嫻靜,偶爾有一滴露水從寬大的樹葉落下,能映照出東方那一點微紅。
長夜已經過去。
“李大哥,接下來我們是去哪呢?北方,還是中央?”
李雲卿看了看問話的桐星,抬首望向東方躍躍欲出的朝陽,順著雲霞一眼向中。
“你們說呢?”
幾人順著望去,那目及的遠方,有一座雄踞中心的山脈,終年雲霧繚繞,那裏是古代神州傳承的遺跡,千百年來聳立著一座直入雲霄的高塔。
通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