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內的碧綠如水波般流漾,四個字在兩邊輕輕沉浮,極是優逸奇妙。
“這四個字什麼意思?”桐星疑惑說。
秦佩蘭低哼了一聲,道:“真是傻的可以,你看看這石盤上的記載,再看看圖騰上的珠子,不就明白了?”
桐星向她做個鬼臉,吐吐舌頭,道:“我是說珠子,又沒說石盤。我自言自語來著,你不說我也要看。”
秦佩蘭又哼一聲,也沒再搭理她。
幾人看往石盤。這石盤呈一環狀,中心與周圍的造質不同。周圍鑲了一道精致的金邊,難怪在陽光下爍爍生亮,中央的石塊則微微有些透明,更接近玉質,也不知什麼材料。
但最吸引人的,還是環狀上的金邊。這條金線唯美之極,勾勒著繁瑣的圖案上下起伏,環環相扣。仔細分辨,每一環則是一條金龍,但兩環相接,龍頭仍留,身軀卻變化巨大,玄武殼隆隆而生,竟改為一頭麒麟。然三環連接,又化為更大一條金龍,如此順次,單數為龍,雙數則為麒麟。盡觀整體,則左一半金線盡成麒麟之態,右側幻化為龍,落眼百變橫生,雙獸相交呼應,煞是奇靈妙異。也不知當年哪位能工巧匠所做。
五人嘖嘖稱奇,再看那金線勾勒的圓環上刻了一圈古字,落筆沉穩有力,陷入石體三分。每個字都用真金溶後鋪上,千百年來仍是閃亮如昔。
字體頗大,並不多,上刻:“天地定位,把遍群神。六宗既禋,三望鹹秩。今天生異象,朔日缺沒,神州頓入寂黑,日有食之。天下之包羅萬象,陰陽四極,人力不可為。於誇周山之心,敬築此塔通天,請萬萬神明福澤蒼生。皇天後土,祖宗神靈,護佑澤蓋。”
中央的透明石塊上字跡則不同,上下分為兩人所刻,雖都大氣凜然,力道蒼勁,仍能辯出筆法迥然有異。分別刻載,上為:“大易國×××刻”這些字盡抹了金水,清晰明鑒,看這意思是落款之筆,可“國”字之後為何空出三字距離?仔細觀看,竟是被利器平整整抹了去,凹了一個平麵,若非刻意盤查,還真看不出。
又看下方落筆:“蒼元國××××”竟是四字被抹。
五人疑惑不解,再往下看,已是記載編年:“大曆紀四百三十一年九月初五立,大曆紀四百四十七年四月廿九成。”
李雲卿端詳許久,才直起身體,長籲口氣,道:“看來這通天塔果然是祭天所造,依這祭文來看,因是當年神州日食,為不祥之兆,才造此塔祭天祈神。”
莫辰點頭稱是:“這個我也看明白了,下麵這‘大易國’和‘蒼元國’顯然是當時修造通天塔的兩個國家,如此夜明珠裏的四個字也可以解釋了。兩國並力築這高塔,意義真不簡單啊,難怪這麼雄偉。不過那被抹去的又是怎麼回事?”他說話的時候,幾人都看了石盤兩旁的神龍和麒麟,嘴中各含的珠子內,分別有“大易”、“蒼元”二字,看來大易國崇尚神龍,而蒼元則敬尊麒麟了。
舒歌伸手在抹去的刮痕處輕輕觸摸,除了有凹陷的感覺,竟是光滑如水,也不知是何利器。當下迷惑之極,不解道:“奇怪,這顯然是人為。你們看,大易、蒼元,都是二字,整體分別都是七字,這是祭天的兩國落筆,敘述應當嚴謹明確,且落筆相同。注意到沒?他們還是各自所刻,這等大事,都怕有什麼疏忽,起碼不會讓別國人來寫自家的事。可怪就怪在兩國的字都被人抹掉。依我來看,蒼元國那處,最後一字也是‘刻’。至於到底是怎麼怎麼刻,還是誰誰刻,也就不明白了。真怪,為何殘剩成這般?按理沒人能進來啊。”
桐星聽她分析得有情有理,不住讚同。直到最後一句,反駁說:“不對,這塔頂不是斷了嗎?可以從上麵進來的。”
舒歌往上望去:“也是,不過斷裂也應當是建塔很久以後的事了。那時是否還有這兩個國家,也不一定。那人進來不取這夜明珠,不拿這石盤,唯獨抹去幾字,也當真無聊。”
桐星道:“說不定原來這裏麵全是珠寶,他拿了不下,就惡作劇一下,然後走了呢?”
舒歌微微一笑:“傻姑娘,當今世上,你看還有比這石盤上大的夜明珠嗎?這石盤所鑲的金線更是神人之作。是我呀,什麼金銀財寶都不拿,就拿這兩樣。”
桐星想了想,也覺合理,頓時更加為這石盤的刮痕茫然。卻又聽舒歌道:“雲卿,你在想什麼?你可知這上麵兩個國家之事?人界此刻朝廷是天朝,大易和蒼元又是什麼時候的年號?”
李雲卿麵色凝重,不知在思考什麼。聽她一喊,才回過神來,緩緩道:“年號上麵已有標注,是距今一千四百多年前所造。當時這兩國中,大易我還聽過,天朝之前神州就為大易國統一。至於蒼元國,我所知匱乏,大易似乎與其多次交戰,都沒占過便宜,傳說此國文明發達,不知如何悄無聲息就消逝在曆史中。倘若是大易將其征服,如此驚天動地的戰事,應當載入史冊啊!”說罷又陷入思想,突然像想到什麼,轉問秦佩蘭道:“佩蘭,你在南洋之時,年代與之接近,可曾聽說過這兩國的事情?”
秦佩蘭並不在意這些石盤記載,聽及是在她出生一百多年後才造的,更加沒有興趣。獨自往僻靜處走去,邊走邊說:“後輩之人,又在內陸神州,我怎麼知道?”走過轉角,又靜靜道:“對了,聽有些異人說,那時神州一片混亂,國家諸多。有沒有這兩個,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