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重穀(1 / 2)

“惟剩‘大易國刻蒼元國’,‘刻’通‘克’也!”

“惟剩‘大易國刻蒼元國’,‘刻’通‘克’也!”

……

這句話如洪鍾透過萬丈茫霧一般傳來悠長的響音,在幾人腦海中激蕩。大易國克蒼元國,此話一現,石盤上福澤兩國的生克迥然生變。難道曆史中,諸神護佑的,便隻大易一國?

舒歌緩緩把這些話為秦佩蘭解釋了一遍,疑惑問道:“怎麼突然這麼感興趣?你認識這個重穀?”

秦佩蘭麵色激動,一時竟未回答,有些悠悠神往,好半天才說道:“不識,隻是這重改曆史之法,我有些興趣。也不知是真是假?”

莫辰道:“奇怪,你對這個感興趣幹什麼?”

秦佩蘭倐的轉頭凝視,眼波內盡是複雜的紛亂,但依稀有極其精亮的神色。她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莫辰一刹那像是明白什麼,不禁震懾,“你……佩蘭……你……難不成想改寫秦國……”

秦佩蘭臉色微微一變,還是沒說話,心中將重穀的些話反複斟酌。

若是真能更改曆史,那南洋之下的島嶼,是否不再血流成河?是否不再大雨不歇?是否還有我的秦國,我的父王,我的,南夜……

然聽莫辰一說,幾人均自明白秦佩蘭的心思,難怪她平時少有言語,原來回憶一直將她緊緊糾纏。背負的一切,仿佛比任何人都要沉重。

這個浩曠的空間忽然有絲寂寞。

那張竹簡靜靜鋪在地麵,舒歌看著那堆枯白的骨骸,無奈地搖搖頭,輕聲道:“妄改曆史,何其之難。且不論真偽,更改天命,自是要遭天譴。唉,這位重穀大夫,最後死於此地,若非我們莽撞闖入,怕是再過千年萬年,也無人知曉吧。屍骨已寒,魂魄也是孤孤單單。究竟值得嗎?”

秦佩蘭沉默不答,又聽舒歌說道:“塵世苦短,一切早已注定。改變後的東西,說不定也是已注定的。我小時候曾聽年長的智者講過,命運就似一條長河,有無數的支流彙入,又從無數的支流渲泄,所有的人都是水中的魚兒,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家人,但終將順水衝下,注入一條條支流,分道揚鑣,從此再不能相見。你要跨過河域,躍往另一條支流,就要付出代價。魚兒一次次跳出水麵,跳多了,就容易死去。何況當你躍起之時,才發現命運的大河波濤滾滾,那些支流無窮無數,你要找的東西,又在哪呢?”

秦佩蘭緩緩埋下頭,突然又看著舒歌,眼神堅定無比,“我不怕代價,就算結果不完美,也一定要比今日好!不試試,怎麼知道?”

“佩蘭!”莫辰喊了一聲,語氣緩了下來,“不要胡思亂想了,現在這樣不好嗎?秦國早已不在了,過了一千多年,就算當年秦國勝了,又如何呢?”

舒歌走到兩人中央,勉強笑了笑,道:“別多說了,這些還是下來再談吧,有些東西,說是說不清的。佩蘭,你要知道,突破時間空間,還要有強大的護佑能量,或許才能滿足條件,這些一時半會也急不來吧,我們還是看看如何出去。”

秦佩蘭感激的點點頭,眼光又落在竹簡的“遷逝之陣”上,而後沉默的走向後方,獨自思忖。

幾人都歎了口氣,舒緩了心境,繼續往竹簡看去。刻道:“吾以銀笛為伴,無食無水,也自逍遙。此塔固堅絕倫,萬萬物不可破,魂喪於此,不知晦朔,不曉春秋。生死,命也,焉有人記哉?昔人後人,往來複返,孰不知塔關身猶死,悲乎!壯乎!”

“遙想此塔一通神脈,無破無摧,護澤吾國大業萬年,感慨神往。爭戰十八年,通天神塔終歸於大易。外塔九九八十一尊守護神像,各守宮位,侵則醒蘇,天門古像,何人可破?塔內符法易遷,莽柱上九下五,意為九五至尊,內藏虛無迷柱幻境,奈何暗暗不脫出於外,終不得見神威。”

讀到此,桐星突然“咦”一聲,滿臉疑惑,道:“好奇怪啊,你們看,他說他從未見過這個‘虛無迷柱幻境’,可他怎麼又出現在這裏?這人說話自相矛盾呐!”

舒歌道:“是呀,他沒有靈力,自然不會進到這個空間,可是又偏偏在。”她眼光從竹簡挪開,上下打量起重穀的骸骨來。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仿佛這不是一具屍骨,倒像個怪異的事物。這骨骸倚倒不動,周身卻在一隱一現的冒出光華,但細細一辨,並非屍骨自亮,而是他左手處那根銀笛在熠熠生輝,氣霧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