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卿先前給舒歌灌了口湯,她隻是眉頭微蹙,還是咽了下去,此時又沉沉睡去。他歎了口氣,點頭道:“是呀,她哪受過這種罪,都是我不好,明天得帶她回客棧才行。”
一群人頓時嘩然,李雲卿不得其理,問:“有何不妥?”
蘇藍藍說:“少俠你也凍暈了吧,剛才說了,這裏是誇周山脈中心,我不知道你們怎麼進來的。但走出去,就算不迷路,日夜不休的走直路,也要走上半把個月,或許有望見到山中人家。何況這臘月間大雪不休,綿綿下到來年,你怎麼出去?凍死嗎?”
莫辰突然跳了起來,喊道:“臘月?現在是臘月了?什麼時日?”
蘇藍藍看著他驚訝地眨眨眼,嫵爾一笑,道:“小家夥長得還很俊麼,嗬嗬。也不怨你們,唉,這大雪天氣,分不清時日也是正常的。今日該是臘月廿六了吧。”
莫辰張大嘴坐回地上,腦中一片茫然,才進去了‘虛無迷柱幻境’幾個時辰,外界就過了一月。如此推算,重穀的骸骨進去的時間也不知何時了,說不定那支銀笛前幾個月才有了引動幻境的靈性,將他帶了進去,也可能就是昨天才帶了進去,總之沒有頭緒。
亂想之中,耳邊又傳來蘇藍藍嬌媚酥骨的聲音,“李少俠,我看這姑娘還是讓她去洞裏休息吧,你要抱她一夜麼?嗬嗬。”
李雲卿麵色羞紅,聽聞看去,原來背後的山洞中又有一個世界。裏麵大得無法想象,還坐了不少人,幾團篝火照得通亮,最裏處站了一排排騾車,每頭騾子都裹了厚厚的毛裘,有幾十乘之多,有的拖了貨物大箱;有的拉了車房,外邊反蓋了一層溫暖的毛棉,顯然是供人休憩所用。
看到這般聲勢,莫辰幾人不由驚歎,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李雲卿見狀大喜,連聲答應。在蘇藍藍引導下,找了間車房讓舒歌睡下,看著她蓋著暖和的毛被,臉上也有了一絲潤紅,才算徹底安心下來。趕緊向蘇藍藍一揖到地,感激說:“多謝姑娘,真……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蘇藍藍又嬌媚的咯咯笑了起來,笑顰如煙,她正視著李雲卿,忸怩了身姿,道:“你多誇誇我美貌就行了,你這小娘子,還真美呢。你先出去吧,我還要給她擦擦藥酒,否則留下凍傷可不好。嗬嗬嗬,要不,你來給她擦?”又是嬌柔一笑,手腕的銀環扣出叮叮咚咚的脆響,和著她嫵媚的聲線,讓人心中跌宕起伏。
李雲卿臉麵漲紅,平日嚴肅的作風麵對這邦外女子竟無了半點作用,趕緊道過謝,告別了出來。
出門一刻,裏麵又傳來蘇藍藍嬌柔的笑聲,並說:“李少俠,你放心,她隨時醒了,都有吃的,餓不著的。”
李雲卿無奈的笑笑,走回先前的人群坐下。
莫辰已經在和魯副幫拚酒了,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幹個不停,莫辰還不時要和眾人也喝上幾杯,親熱得天下一家。李雲卿知道修仙人心性比常人牢守堅定,若非珍饈佳釀,斷然也不會被區區幾斤幾兩酒放倒。於是也不在意,微笑坐下。剛坐定,人還沒回過神,臉前刷一下出現了十多碗酒,一幫漢子嚷嚷著:“來來來,少俠幹上兩杯!”
李雲卿也不推辭,接酒便飲。
桐星與秦佩蘭笑盈盈端坐在莫辰兩邊,不待片刻,群人已喝得情緒高漲,三頭雪豬也穿了烤在火堆之上,噴香四溢。
漸漸,另外人堆裏也有人走了過來,與莫辰,李雲卿一一對飲,其中不時有人讚歎:“好漢子!如此豪飲,麵色都不變!好!這才是爺們!幹幹幹!”
待得雪豬肉熟,已有多人暈酒醉倒,倒是莫辰與李雲卿空腹豪飲,仍是麵不改色。魯副幫起先還擔心客人未吃食物,喝得太多,容易醉酒,後來見他們愈喝愈猛,像若無事,也暢懷大飲。
他撕下四片香嫩的胸肉,分別遞給四人,道:“大山之中,碗是拿來喝酒的,有了酒,才不會凍。各位……特別是倆小姑娘,多多包涵!”
莫辰道:“正是正是,這才豪爽嘛。”
桐星早已饑餓,秦佩蘭自秦國就少有女子規矩,也不在意,都笑盈盈接過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