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官兵一見莫辰五人,當即拔劍戒備,神色緊張道:“你們是哪裏來的!神仙?妖怪?”
當先一人是個三十好幾的壯漢,身披重甲,一臉虯髯,看來頗有氣勢,想必是這些士兵的統領。他將手中闊劍一橫,凝視五人片刻,竟是越來越激動,導致聲音都微微發顫:“好……好好……好些年沒鬧事了,老子……老子早就憋得慌了。見你等一身血漬,一定是哪裏的妖怪惡人,還不給我快快認罪!”
身旁三名道人順次拔出長劍,運起修為,等著那大漢一聲令下。
莫辰苦笑道:“這位軍大哥,我們是紫……”
“軍大哥!叫軍爺也沒用,我向來百無禁忌,決計不會被獻媚之詞哄騙,快快伏法認罪。哼哼,你們幾人麵目可憎,又生得倒黴,闖入我們這仙家之地,完蛋!統統完蛋!”大漢不等莫辰說完,又大嚷起來。
莫辰被喝得瞠目結舌,回頭向李雲卿求助,見他也是滿臉無奈之色。此時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天啦,人家是紫微派的,晏城衛認錯人了?”
聲音不大,倒也不小,清清晰晰地傳到那晏城衛耳中,也不知道他是興奮過度,還是臉放不下,竟一下蹦了老高,大呼道:“呀呀呀!紫微派?他們血跡斑斑,哪裏像仙人,不要胡說八道,我認定的妖怪,從來沒錯過!待我捉拿回去好好審問!”
人群又嘀咕道:“上次你不是錯把一個修仙人當妖怪抓了,人家不過長得相貌奇異而已。要不然,你怎會被貶為城衛?”
晏城衛勃然大怒,轉過身對著人群揮劍不止,爆喝道:“哪個龜兒子揭老子的短?反了,反了!老子天天巡城巡街,任勞任怨,護得你們一個個安安全全,所謂保家衛國,老子就算不是楷模,也算是一個活楷模!居然在背後指三道四,惹急了老子一並抓了,好好去大牢裏反省反省!”
眾人頓時安靜,晏城衛這才吹胡子瞪眼轉過身來,將闊劍往五人一指,斥道:“小小妖怪就想興風作浪,老子想抓你們很久了,拿下!”
一言甫畢,他闊劍高舉,就欲衝來。莫辰幾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惟有秦佩蘭臉有漠色,她一生自此,大半時間貴為一國公主,哪受過這等冤枉氣,登時冷冷一哼,已飄身迎上。
晏城衛劍才舉了一半,就再也舉不上去,聽得四麵陣陣唏噓之聲,才發現一個渾身血漬的女子擋在身前,一張纖弱白皙的嫩手輕輕巧巧就握住了劍刃,任他使盡畢生之力,也絲毫不動。
那女子一雙黑瞳深不見底,她一言不發,素手緩緩將劍壓下。晏城衛驟覺一股大力順著闊劍綿綿傳來,片刻就大若海潮,緊接著體不承受,似乎身子越來越高。他心神一蕩,這才知道自己竟被那女子單手壓得離地而起!
眾人又是一陣驚呼,晏城衛氣得哇哇大叫,來不及鬆開握劍的手,聽得“啪”一聲脆響,那女子手握之處,寬厚的劍刃端端被捏成了一把碎片。
晏城衛身形一鬆,墜落而下,腳還未踩地,秦佩蘭已收手提掌,呼的一掌擊在他肩頭,霎時聽得一聲慘嚎,那大漢徑直摔出七八丈遠,在地上掙紮不起。
這一過程迅捷無比,旁人根本就未看清秦佩蘭如何上前,如何攔劍,如何出掌,真當是形如鬼魅。剩餘士兵都張大嘴巴看著這滿身血漬的女子,哪個還敢說話。
那三名道人也駭然至極,哆哆嗦嗦擋在秦佩蘭身前,看看她,又望望晏城衛,不知該當如何。
這期間,秦佩蘭慢慢往前邁了一步。
三名道人屏息防範,直到她站定,才長籲出一口氣,心中大感釋然,均自安慰道:“還是能看清她的步伐的。”
人群又是一陣驚呼!
三名道人一悸之下,回眼注視,方才發現各自手中的劍都缺了一口,留了觸目驚心的五個指印。
他們冷汗涔涔,怎樣也想不透她是何時出的手,什麼道法仙術早忘到九霄雲外,怔怔瞪著秦佩蘭,大為畏懼。
秦佩蘭冷哼一聲,右手一撒,拋出片片碎劍,啪啦作響。她微微抬了抬頭,與三人平視,道:“讓道。”
三名道人二話不說,整整齊齊讓出一條道來。
“仙子,請……”
秦佩蘭微微一愣,舉步往前行去。
莫辰四人自然跟在身後。
人群這才轟然爆發出喝彩,對秦佩蘭神乎其神的技藝崇敬萬分,不待多時,整個夕冰城幾乎都知道有五名紫微仙人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