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被紅黑羽毛的山雞在鷹爪之下撲騰著雙翅發出慘烈的悲鳴聲,碎毛紛落,但任憑它做出何等掙紮也無濟於事,獵鷹擒獲獵物揚聲長鳴並展翅騰空而起,這份沉甸、份量十足的美食足夠它美美地享用一大頓。弱肉強食是叢林法則,幾近鮮血淋漓的這一小小場景也足以令人心魄震撼,但是,該位男子麵對這由他導演的凶殘一幕卻微微露出滿意的笑容。
“要保持蒼鷹的本色,就得讓它捉活的,這十分重要,有什麼情況嗎?卡尼羅裏。”
在這位倨傲尊威的男子身後還站著另一位滿頭白發,濃眉細眼,尖窄臉頰的小個子老年男子,他身著白色西裝,打著紫色的領結,左臉上還劃有一道若隱若現的長長疤痕,因為這道傷痕已經幾乎消隱在歲月賜予的滄桑中。
卡尼羅裏微微行了一記點頭禮,回答這位主人道。
“是的,維米爾會長,你之前交待的事項我已經吩咐下去,他們已經作好準備。”
“真主保佑,很好,天使的近況如何。”維米爾有所指地詢問一位手下的狀況。
“她現在在北非,阿爾及利亞,應對這次任務,她趕往任何地點都十分方便。”
“很好。”
維米爾念完轉身走向樓梯間,卡尼羅裏則隨後跟上。
坐落於山丘之頂的這座城堡,由三幢建築構成,兩座位於左右兩側的陪樓與比陪樓稍高的主樓。三棟由規則岩磚砌成的建築呈品字形,擁束著中央築有噴泉的廣場,噴泉的中心立有一尊愛神維納斯的裸體雕像,涓涓細流順著她的肩膀與她身後倚靠的岩石上緩緩流淌而下,流動的水使這尊優美的女神雕像由優雅的沉寂變得靈動活現。這間城堡的現有主人雖然信奉伊斯蘭教,但是在遠離阿拉伯世界的歐洲大陸裏,傳統也會因為地域因素而發生改變,裸身的女神之像在維米爾眼裏也算是優美與神聖的化身,其實也應該如此,任何一個促人向善的宗教組織都必定不會拒絕美麗的事物。
邁下樓梯的維米爾忽然停步通過階窗望向這座神態優美的女神像,傳承在他腦中的信息使他赫然間想起了那位聖潔的“女神”,他的眉頭不由刹然緊皺,歐陽國文的危難之托也令他隱隱約約地感到事件的嚴重性。
“卡尼羅裏,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會長閣下,他們用暗語與我們聯係,組織內部隻有極少數人能解讀這種暗語。”
卡尼羅裏也是在暗示知情人其實隻有他本人,因為到了現世,薩伊德組織之內知悉這種暗語的人也隻有老一輩的極少數成員,而且這類人尚且在世的也已經為數不多。
“卡尼羅裏,你是老元勳了,找個時間退隱享受生活吧,你已經為幫會付出很多,我代表我的父親向你表示感謝。”
“承蒙你的關懷,隻是,會長閣下,我也在擔心組織之內的其它人不可能對此一無所知,這樣的安排肯定會讓他們別有微詞。”
“他們如果知道內情肯定不會願意牽涉進來,這種事項也隻能算是我的私事,怪就怪那個家夥卻還要把一塊燙手的山芋塞到我手上,這才是我所擔心的。”
歐陽國文的先期目的是為了驗證神聖期限是否即將到來,而驗證這一點則需要動用聖杯,把聖物取出並將它交予對方作為酬勞,也實屬無奈之舉,歐陽國文隻是沒有考慮到,有時持有聖物並非是一種榮耀與持有財富的象征,而是招致災禍的根源,這方麵他本人便是一個生動的例子。
“是的,會長閣下,我們不得不有所防範。”
“相關事項,你吩咐下去,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捅出什麼婁子。”
“好的,一切按你的吩咐,會長閣下。”
維米爾邁步跨入富麗堂皇的大廳,卡尼羅裏向他行了個點頭禮後轉身告退。
杭州,胡洋仍然如同往常一樣奔忙於拍攝工作中,他的生活暫時還顯得“風平浪靜”,然而這樣的氣氛反而讓胡洋覺得非同尋常,山雨欲來風滿樓,雖然這陣狂風還沒刮來,但已經可以嗅到危機四伏的味道,可以想象,自己絕對不可能輕鬆地超然於事件之外。
這一天的拍攝工作是到市文物博覽館拍攝一場文物展覽,胡洋以報社記者的身份在館內暢快地舉起相機拍攝這些在平時難得允許被閃光照耀的“明星”。
文物展示的主題是古鼎,這些國之重器是古代王朝權力與國家的象征,胡洋對此了解不多,但這些文物令它自不而然地想起胡成與那些象形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