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1 / 1)

臨近傍晚,萬物即將陷入沉睡之際。此時在一座深山懸崖邊的翹石上坐著一個名叫方定的十八歲少年,少年目光如炬似是在沉思著什麼。

“方定”

“師傅”少年回神轉身看見自己的師傅慧空正向自己走來。

“想好了嗎?”慧空麵色沉靜,眼睛望著山外說道。

“什麼?什麼想好了?不知道師傅指什麼?”方定眼睛不敢看著自己的師父,擔心自己的心思被師傅猜中。可是轉念一想,從小到大自己心裏想什麼師傅從來都是知道的。於是索性承認道:“嗯,師傅,我想好了。我想——”

“想好了就好,想好了就去做吧。”

方定正想說出想什麼,沒想到師傅先說出口,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師傅。

“您不會怪我吧?”方定擔心地說道。

“嗬嗬,傻孩子,你想什麼為師都知道,為師想什麼,你卻從不知道”

“師傅高深莫測,覺悟參天,徒兒又豈能猜透?”方定聽師傅此言一出,便知道他已經答應了,隻是心裏仍有些疑慮。

慧空聽罷不言,師徒二人皆陷入沉默。

“明天一早你就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慧空打破沉默說道。

“師傅!徒兒從沒想離開您,隻是——”方定雙眼含淚跪倒在慧空麵前,自己內心的想法想說卻也說不出口。

“孩子,為師不是趕你,為師從來沒想著讓你留在這深山老林中,如果真是這樣我也不用將畢生所學傳授於你。我隻是在等著你有一天跟我說罷了。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了,為師很欣慰。

“欣慰?”方定疑惑更深。

“嗯!記住,明天一早你就走,走了就別回頭”慧空說完便朝廟門走去。

“師傅!”

夕陽已經落下,方定依舊跪拜在廟門前麵,淚水已將地上的塵土打濕。師傅原來早就知道我要走,不!師傅早就安排讓我走了,隻是等我說出口罷了。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從小到大,他一直在師傅的教導下練武習字讀書,他知道他這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回來更不知能不能回來,但是師傅的教誨他必將銘記於心。

第二天清晨,山霧彌漫,方定早早起來,穿上了幾天前在山下鎮裏買的衣服,方定照了照鏡子,麵對自己輕輕一笑。他什麼也沒有帶,也沒什麼可帶的。他走到廟堂前,沒有看見師傅,此時他才知道師傅昨天傍晚就是在和他告別了,想到這內心忍不住一陣酸痛。他看見師傅常坐的椅子上放著信封,打開一看是一遝錢和一本《斬心決》還有師傅用毛筆寫在宣紙上的八個字:心在四方,定性而為。他知道這八個字是他名字的由來也是師傅對他的期望。至於這《斬心決》,方定知道他一直學得就是這上麵的武功卻一直沒有實際看到這本秘籍,如今師傅將它送給自己,可見師傅的良苦用心。他將三樣東西揣進懷裏,再一次跪在地上,麵對師傅臥室的方向磕了三個頭,然後就起身下山了。

在這座不知名的深山中隻住著方定和師傅慧空二人。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方定現在已經不覺得了,在他看來上山和下山一樣容易。多年來他跟隨師傅練習武功,記得學武初期師傅就讓他不停地上山下山鍛煉體力,自己有無數次累倒在半山腰上,也有無數次重新爬起。他記得十六歲那年師傅曾經對他說過隻要他的武功能和自己過十招以上,那麼江湖便鮮有人是他的對手。如今的他上山下山輕如飛燕,武功雖還不及師傅,但和師傅過招早已超過十招,所以對於自己的武功,方定還是很有信心的。

此刻的方定已經站在山下,他抬頭仰望,那山中破舊的寺廟已不在眼前,師傅應該也在看著我吧,自已以後在外一定不能給師父丟臉,師傅不管您是否真的不讓我回來,但我一定會回來看您的,到那時我一定讓你看到不一樣的自己。方定靜靜地站在山下想著,隨後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養育他十八年的老山和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