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金國方麵傳回的情報,新皇帝完顏亶繼位之後,各方勢力積極活動,似乎正在醞釀著一場大的行動。宋王、國論忽魯勃極烈完顏宗磐軍政一把抓,大權獨攬,宗幹隱忍不發,宗翰則蠢蠢欲動。也許,不久金國方麵就會有消息傳回來,趙桓希望,他們爭鬥的越凶越好,最好多死些人,象什麼宗翰、宗磐、宗弼、宗輔統統死光,最後再鬧個國家分裂,那就省事多了。
按理說,他們家務還沒鬧完,應該在漠北草原不會有大的行動,也不知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唉,能有個無線電報就好了,那要省多少事情啊!宋強的記憶裏,有一個十分奇怪的印象,中國的皇帝都是些沒有進取心,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家夥。對外麵的世界,沒有多大的興趣,隻要看好自己的地盤就萬事大吉了。趙桓現在是大宋的皇帝,還是一位具有強烈進取心的皇帝。但是,他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秦始皇統一六國,漢武帝武威天下,一舉奠定了中華版圖。中國太大了,就拿現在來說,國之南疆廣南西路的西平州如果發生叛亂,報信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將信息傳到京城,要跑二十天。消息來了,朝廷要商量應變之策,如果要出兵平叛,南兵不夠調北兵,還要為大軍準備糧草。大事小事都忙活的差不多了,軍隊到達前線,至少也是三個月之後的事情了。一切順利,平叛成功,一年也就過去了。所以,每個皇帝都不想再擴大疆域,所以,中國總有一種論調:蠻荒之地,占之於中國無益;不如派人安撫,可保萬全。
管理這麼大的國家,難;讓全國的人都有飯吃,難;現在的攤子都顧不過來,還去占領新的土地,不是自找苦吃嗎?
說到底,就是因為交通落後,信息傳遞方式落後。如果解決了上麵兩個問題,中國人的進取心一定會迅速膨脹,開始向未知世界大踏步地進軍。
想的事情多了,腦袋昏沉沉的,回到福寧殿,發現趙諶還在殿外的廊下跪著。兒子的臉色刷白,趙桓看著有些心疼,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是心疼兒子的時候,趙桓“哼”了一聲,進入寢宮。
梳洗更衣,趙桓朝裴誼說道:“你去問問殿外的畜生,可是想明白了?”
父子至親,哪能不為兒子著想?再說了,做父親的如果跟兒子一樣,不是都成小孩了嗎?
裴誼出去,不大的功夫又回來了,道:“殿下說,兒子到現在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趙桓的火“騰”地就上來了,抓起茶杯想摔,猛地停住,再將茶杯放下,“噗嗤”笑出聲來。
裴誼見縫插針,陪著笑,說道:“依小的說,殿下表麵上看著寬厚仁慈,其實內心的那股勁兒,就和陛下年輕的時候一個樣呢!”
趙桓道:“哪股勁兒啊?”
“小的說不上來,小的就是這麼覺得!”
這個裴誼,哪裏是說不上來,明明知道,就是不說啊!
這個事情僵在這兒,也不是辦法,真要是凍壞了身子,後悔都來不及!
趙桓輕聲道:“你有什麼主意?”
裴誼“嘿嘿”笑著,道:“陛下恩德天下,福被蒼生,殿下雖是您的皇子,也是您的臣子啊!所以,莫不如令殿下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來麵聖就是了!”
裴誼的潛台詞就是,如果想不明白,就不許出府一步!趙諶跟著嶽雲、鄭七郎等人一起長大,跟什麼人學什麼人,已經野慣了,讓他呆在王府裏不出門,就是最重的懲罰。嗬嗬,這倒是一個好法子!
“殿下,你怎麼啦?殿下!”
聲音剛落,一名內侍跑進來稟報:“殿下昏過去了!”
趙桓吩咐把趙諶送回府去,同時令其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明白再來見朕!
明天就是正月十五,大好的心情都被這小子給攪了!
趙諶又餓又氣昏了過去,還沒回到府中就蘇醒過來。聽到父皇的口諭,沒當回事,發誓一定要抗爭到底。大吃了一頓,休息一夜,身體複原如初。今天做些什麼呢?父皇親征西夏,趙諶監國,每天和宰執一起議事,商議好的事情,需要立即處理的,趙諶蓋上二寸一分見方的鎏金大印,看著上麵“寧王之寶”四個字,非常得意呢!父皇回來了,一切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趙諶突然變得無所事事,現在又不能出府,好悶啊!
畫畫吧,畫畫是需要心境的,怎麼都畫不好,撕了畫畫了再撕,一怒之下,連紙帶墨都翻到了地上,女使梅羅進來,一聲不響,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