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著笑酸的腮幫子,道:“我是該說你有膽有識啊還是天真無邪啊?”
九千歲大窘,恨不得立刻鑽到地縫裏。這土遁的功法他從未用過,剛才生死攸關才冒險一試,哪知道入土後動不了了,活生生成了個大頭蘿卜。
而那個可惡的家夥手一揮,收了青藤,連那幾隻地鼠都放了,就是不放他!
他認命的歎了一口氣,老老實實的道:“這次真的不麻煩兄台了,本千歲自己跳。”
葉忘春但笑不語,經過短暫的幾個交鋒,他已深刻的體會到,想讓這傻東西放棄掙紮,除非是他死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九千歲又開了口:“可是這麼大一湖水,你不怕撐壞了肚子?”
撐壞肚子,他以為自己想把他化了喝掉?葉忘春剛想回話,九千歲忽然抬了頭,雪亮的大眼睛裏盡是討好:“兄台,你不殺本千歲,本千歲許你與天同壽,你看可好?”
“不好!”葉忘春回的幹脆利落,心裏卻被對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的一陣猛跳。按下異樣,他忽然覺得這東西討好賣乖的樣子怎麼那麼眼熟,像誰呢?
九千歲聽他不幹,眉毛一碰,稍稍有些氣餒。魔君不是說不管是人是妖,一聽長生不老都會瘋掉嗎?對了,魔君?!
他又來了精神,神采奕奕的道:“你不殺我,我送你一件珍貴的禮物,好不好?”
葉忘春裝作有些意動的樣子,很快放了他,淡淡的問:“你身上連塊包袱皮也沒有,能拿出什麼珍貴的禮物?”
他一見有門兒,連聲道:“有有有!”說著一把解開發帶,一頭青絲傾泄下來,靠近額邊的一縷竟然是白色的。
葉忘春見狀心頭又是一跳,眯起眼細細打量起他——壓根兒稱不上挺拔的個子,過於纖瘦的身材,長發像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微微有些淩亂,卻意外的可愛。
眉毛也不像一般男子那樣濃黑,長長的兩彎,隱隱有些黛青色,鼻子和嘴巴也小小的,作為一個男人未免太秀氣了些,難道……
九千歲可沒發現他的變化,賊笑著拔了一根白發,那頭發在掌心迅速變短,最後隻剩一指長,尖端泛著一點天藍色。他小心的把頭發舉到葉忘春眼前,認真的道:“這是天狼魔君的毛,如果你有危險,就把它嚼碎,即使天涯海角,魔君也會來救你的!”
天狼魔君!
葉忘春恍然大悟,他的表情果然和那頭焦毛狼如出一轍。沒想到天狼居然躲在萬壽山,不過現在他可顧不上這個,手一抬拎著九千歲一把扔進了湖裏。
撲通——九千歲剛濺起一朵水花,就沒了頂。還不等尖叫出聲,一條青藤又把他拉了出來。
此時,他渾身已濕透,想象中的事卻沒發生,一時驚奇不已,連罵人也忘了。
濕嗒嗒的衣服將他的身體死死裹住,顯出微隆的胸口,纖細的腰肢,曲線完全不同於男人的剛硬,反而充滿柔美,像是水中飄動的青荇,晃的人心慌意亂。
葉忘春心下了然,匆忙收回視線。他剛剛有所懷疑,卻不便動手檢查,就想出了這個辦法。不過這丫頭,為什麼要女扮男裝呢?
正抱著胳膊尋思,下一刻他卻嚇的差點跳起來,驚喝道:“你幹什麼?”
九千歲已扔了腰帶,正扯開身上的濕衣服,被他也嚇了一跳,沒好氣的道:“寬衣!你沒看見本千歲衣服都濕了嗎?”這家夥簡直喜怒無常,說的好好的突然發難。
寬衣,還解帶呢!葉忘春白了她一眼,卻不經意的瞟見她沾著水痕的白皙的肩頭,慌忙扭過臉,沒好氣的道:“你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啊!”九千歲聞言大驚,七手八腳的係好衣帶,眼神滿是羞愧,恭恭敬敬的朝葉忘春施了一禮,撓撓頭道,“是本千歲唐突了,原來你不是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