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也想學萬穗，挑撥離間？”她並沒有被說動，隻是冷眼睨著對方。
花不棄並不在意她的冷淡，用平靜的語氣繼續道：“夏姑娘應該知道，葉忘春以前受盡了別人的欺負。不過你可能不知道，那些欺負他的妖後來都怎麼樣了。”
她聽了不由眉頭微動，手也下意識的攥緊。這句話葉忘春前兩天也問過萬穗，當時地精帶著她正好躲在樹下，聽的清清楚楚。
當時葉忘春用帶著幾分神秘和陰森的口氣對萬穗道：“你知道他們後來都怎麼樣了嗎？”
從萬穗當時沉默的樣子判斷，這些妖說不定都沒有好下場。
花不棄很快印證了她的猜測：“他們全都不見了，大家都以為他們離開了萬壽山。其實他們都被葉忘春悄悄殺死了，死的很慘。”
她聽罷嗤笑一聲，不屑的看了對方一眼。
花不棄好像篤定她的內心並沒有表麵這麼平靜，忽然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葉忘春是怎麼殺死他們的？”
不等九千歲回答，他就冷笑道：“葉忘春把他們都吃了，活扒皮生抽骨，吃的幹幹淨淨。”
九千歲身子一顫，繼而厲聲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
他又恢複了陰冷的神色，平靜的語調：“葉忘春曾說過，他當年誤傷小太歲後渡他元氣，身體大損。小太歲那麼高深的道行，渡了元氣後三千年都未能恢複法力，葉忘春一隻普普通通的藤妖，怎麼可能兩千年就複原如初，還超越了萬壽山所有的妖？”
“這隻是你自己的臆想！”
花不棄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微微歎息道：“夏姑娘可以不相信我，那些妖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而他最近也確實沒有再行凶，不過那是因為——他遇到了你。”
九千歲瞥著他，用眼神問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痛快的道：“我承認把消息透露給了萬穗，就是想借他們的手除掉葉忘春，否則他遲早會對你下手的。”
在他的描述裏，葉忘春一直是個偽君子，表麵與世無爭。其實隻想著吞噬同類，增加修為，將萬壽山所有的妖都踩在腳下。如今這藤妖也正是這麼做的，不是嗎？
“萬壽山除了那些他點頭允許的，哪個不用向他交體內凝珠？可他又替萬壽山做過什麼？保護你，說是為了不讓萬壽山的妖自相殘殺，其實不過是想利用你延壽，利用你名正言順的索要更多的體內凝珠！等他覺得差不多了，太麻煩了，一定會吃掉你！”花不棄一口氣把心中的想法全說了出來。
九千歲堅決的搖搖頭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他又何必攆走我，吃了我不是更好？”
“那麼直接他就不是偽君子了。”花不棄道，“我和你打兩個賭。第一，他一定會來吃你；第二，最近還會有妖遭他的毒手。”
九千歲沉聲道：“我不會相信你的話。”
對方聽了並沒有再咄咄逼人，反而放柔了聲調道：“我得道多年，隻收過一件禮物，雖然隻是一株青草。”說著他抬眼凝視九千歲，“所以——我不會害你。你就留在虎牙峰吧，我想在這裏我還有保護你的能力。”
“他不會害我，我也不需要你的保護。”九千歲轉身下山，她來這裏，隻想弄清楚葉忘春受傷的事花不棄是怎麼知道的。
花不棄也沒有強留，隻是在她身後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留藤花在你身邊，是怕你有危險。”
九千歲聞言腳步頓了頓，正在出神，一顆圓潤的體內凝珠遞到了她麵前，在微亮的晨曦中散發出柔和的紅光。
“我看你臉色不好，喝了再走。”
她搖搖頭，道：“我還會回來看你的，但是……”還不等說完，花不棄已經把甘露塞到了她嘴裏。
“我隻有你一個朋友，難道你也要疏遠我？”他的聲音難得的帶了些失落。
九千歲隻好吞下了口中的甘露，道：“我要去找謹夢，事情辦完再來看你。”
花不棄點點頭，目送她下山。
直到九千歲的完全消失在山道上，他才冷冷的道：“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現身吧。”
話音一落，身旁的空氣漸漸勾勒出一個修長的身影，白色的春衫上，隻繡著一道孤零零的綠色花紋，額前的劉海斜斜的落在眉稍，眼角，左頰上有一道紅色的疤痕。
花不棄冷冷的問：“你來幹什麼？”
“你說呢？”葉忘春陰沉的回了一句。
已經下山的九千歲並不知道，剛剛葉忘春一直在她身邊。她快步走在寂靜的山道上，想先去看看謹夢。
到了千年峰，她輕車熟路的順著山道去了謹夢的洞府。這裏除了一架開滿鮮花的大秋千，別無他物。空氣中散發著一陣陣幽香，讓人忽然感到無比惆悵。
“謹夢姑娘，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