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情人之夜(1 / 2)

九千歲的脾氣來的快,去的更快。她看著地上摔的粉身碎骨的兔子茶壺,不由很是後悔,這屋裏的東西都是葉忘春親手做的。

“碎了……”她低頭拉著葉忘春的袖子,悶悶的說了兩個字。

“我很快就可以做一個新的。”葉忘春摸了摸她的臉道,“不過當務之急是把祈願牌做好。”

兩個人出了樹洞,葉忘春揮劍將紫檀木劈成大小合適的木塊。然後從袖子裏拽出一把小刻刀,坐在地上仔仔細細的在木牌一端雕出雲紋。他一邊雕一邊吹去細碎的木屑,等雲紋刻好又在居中之處鑽了一個小孔。

九千歲適時的展開名單,遞到他眼前。

“你念給我聽就好。”他端詳著木牌沒有看。

“我,我——不認字。”

嗯?葉忘春先是驚訝,隨後又想明白了。她當時隻是個果子,就算蕭琅能給她講道理,說萬物,也不可能教她認字的。

看她一臉羞赧,葉忘春笑了笑,輕聲道:“那也沒關係,隻能說明蕭琅是個不合格的先生,我教你。”說著把她拉進懷裏,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再把刻刀塞給她抓好。

九千歲有點小興奮,其實她記性很好,學東西也很快。

葉忘春握好她的手,低頭看了看單子,一字一字的念:“霍似陽,不死草。”

她也跟著念:“霍、似、陽,不——死——草!”

葉忘春帶著她一筆一劃極慢的刻著,先是正中的名字,然後是右下角的真身。

“把花不棄的頭發拿來。”

一捆手腕粗細的頭發被九千歲掏出來,她手笨,稍一用力就會扯斷。葉忘春倒是遊刃有餘,一根長長細細的發絲,手一抖就變成了三段,隻用一段便將木牌穿好了。

“成了,你看。”他拎著晃了晃,還算結實。一轉頭看見九千歲有點高興,又有點遺憾的糾結表情,他笑著問,“你又怎麼了?”

九千歲歎了口氣:“唉,會寫字我很高興,但是我寫的第一個卻不是你的名字。”

“木頭有的是,你想寫多少就寫多少!”說著他抓起一塊遞給九千歲。

“胡說!”九千歲嗔怒,“你能寫這上頭嗎?你又不是鬼。”

他有一瞬間失神,隨即喃喃道:“鬼,誰知道我是不是呢?”

九千歲自知失言,扯著他的袖子柔聲道:“忘春……”

“我走神了。”他輕輕笑了笑,扶起九千歲道,“來,我們掛上吧。”

九千歲隨他到了樹下,他一縱身把木牌掛到了樹枝上。誰知他剛一落地,那木牌竟無風自動,越晃越厲害,連樹枝都跟著顫。最後啪的一聲脆響——祈願牌裂成四五塊,射向四周!

他迅速把九千歲護到懷裏,用袖子擋住。木片猛的打在他手臂上,又彈了出去,嵌入土中。

“這,這怎麼回事?”九千歲驚愕不已。

他歎息道:“一千多年的怨氣,暴烈狠戾,根本不求解脫,隻想取人性命。沒事,不過是多費點功夫。”

說完他又雕了一個,比剛才快了一點,刻完名字又在背麵刻了一串九千歲看不懂的符咒。

木牌掛上樹,又晃了起來,就像一隻急於擺脫牢籠的困獸。九千歲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要是這木牌掛不上去,還不知道要葉忘春怎樣操心勞力。

她默念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不知道是她心誠還是那上頭的符咒厲害,木牌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小,最終歸於平靜。她鬆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

既然沒事了,兩個人也不磨蹭,一個接一個的雕木牌,刻名字。過了一個時辰,樹上已掛了二十多個。葉忘春把九千歲趕到一邊,隻許她看,不許再動手。

她不服氣,使勁在對方耳邊嚷嚷:“憑什麼啊,憑什麼啊,憑什麼——”

葉忘春充耳不聞,眉頭都沒動一下,叫嚷之間就又弄好一個。

九千歲一見他不怕,伸出食指在他耳朵上來來回回撥弄,彈琴似的。邊彈邊哼哼,哼到興致高時再使勁彈他一下。

他一躲再躲,也沒能逃過迫害。手一歪——刻壞了一塊。他很是無奈,轉頭橫道:“你那爪子還能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