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種，老子還有槍，有兵，怎麼能說跑就跑，好歹放兩槍吧。”牛二愣不讚成“悄悄”撤退。
“不能放槍，一放槍咱們就跑不成啦，目標太大。靖國軍優待俘虜，弟兄們讓他們俘虜了，不會有事的，領兩塊大洋就回家去了。咱們不行，咱哥當眾羞辱過趙家娘們。”
“鋼蛋，你別亂說，我連她麵都沒見過，我啥時候羞辱過她了。還當眾，夢裏我倒是拉過她的手，那可是在夢裏啊，隻有我跟她兩個人。”
“你是沒見過她，可咱少帥見過她呀，在天津法租界還當眾親過她呢。”
鋼蛋說的是實情，半年前，豫陝聯軍打到天津郊外，天津各界舉辦了盛大的歡迎宴會，邀請張仲清赴宴，張仲清擔心有人會暗殺他，就沒敢去，不過為了表示對天津各界的尊重，特批準他的獨生子張冠喜去參加天津各界舉辦的酒會。
就是在那次酒會上，張冠喜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地方竟然強行親吻了後來成為靖國軍總司令的趙大奎的侄女趙淑貞，一時轟動了整個津門。
“那回為了保護少帥的安全，除了司令部警衛隊，還從咱們第一軍第一師第一團抽調了一部分好手便裝跟進了租界，少帥親了趙三小姐後，靖國軍派人來堵咱們少帥。咱們能吃那虧嗎，兩家就這麼打起來了，咱們團那回表現英勇，鄭團長親自上陣，甩膀子大幹了一場，據說把趙世農的一條腿給打折了，從那時起趙淑貞就把咱們團給恨上了。後來第一團被拆分重組了多次，連咱們自己人都搞不大清楚，可這個女人就是盯著不放，你說邪門不邪門。”
“你們不知道，這女人啊一旦記起仇來那就不得了，不整死你，她絕不會罷手。”
“這話說的有理，不然趙家兄妹也不會苦巴巴的追咱們了。”
“追咱們是因為咱們誓死不降。”
“不降，那是因為她不接受咱們投降，楊團長生前跟他們提過和解，人家不鳥咱們啊。”
“唉，這個趙淑貞，這也特麼太狂妄了，少帥不過是親了她一口，又不是咬了她一口，特麼的還沒完沒了了，再說咱們少帥也算是英俊瀟灑，那風度，那家世，哪點委屈了她。”我憤憤不平地嚷道，心裏卻想：為什麼特麼的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就是，就是，難道親一口就要****去做姑爺，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鋼蛋附和道。他亂用我改過的詞語，我卻並不介意，他們是少數知道前途命運真相後還不離不棄地追隨我的人，這樣的人值得倍加珍惜。亂用我的成語有什麼打緊，反正我也是抄襲別人的。
我罵完了趙淑貞後，卻偷偷地從軍用挎包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軍用地圖，裝作研究地圖的樣子，其實看圖是假，看圖後麵的那張報紙是真，那是一張天津出版的報紙，上麵有兩張照片，一張是趙淑貞的戎裝照，一張俊秀的鵝蛋臉，目光犀利，英姿颯爽，佩戴上尉肩章。另一張則是褻瀆她的張冠喜，也是戎裝，佩戴少將肩章，目光迷離，故作深沉，怎麼看怎麼像一個紈絝子弟。
我哀歎了一聲，心裏挺不是滋味。一個是從良的豫陝聯軍總司令的公子，一個是惡霸地主趙老太爺家的千金小姐，因為參加一個貌合神離的酒會而生誤會，最終釀成了震驚整個華北，乃至全中國的軍閥大混戰！這絕對是奇葩中的奇葩，混賬中的混賬，但這個年代，有錢有勢手裏又有槍的人就是這麼任性！
“無論誰對誰錯，跟咱們都沒關係了，大帥在山西讓老西炮決了，少帥被困老鱉台，馬上就是甕中之鱉，炮決的待遇是混不上了，狗決倒是有可能。十萬豫陝聯軍土崩瓦解，可我就不明白，為啥趙家小娘子就盯住我不放了，哥真的長的很帥嗎？至於這麼死乞白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