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真的是那麵鏡子,那麥太太就不會隻是被煙灰缸砸破腳麵那麼簡單了。
而且麥建國說這麵鏡子是他幾個月以前收上來的,那時候還沒有發現藏屍窖,時間上也對不上。
我對麥建國說明日你和麥太太離開一下,屋中的東西就交給我了。隻是這麵鏡子可留不得了,這樣吧,你多少錢收的,我多少錢買了。
一聽這話,麥建國連連搖手,說道:“這可不行,你幫了我的忙,我怎麼還能收你的錢呢!就算你不說這句話,我也不敢再留它了。況且你也知道,我這人隻是對曆史癡迷,對古董鑒定那可真的是一竅不通了。”
我笑了笑,也沒有客氣。
就在我打開門,準備走的那一刻,一縷青氣從屋中跟了出來,直接湧向了鏡子。
我猜想的果真不錯,這麵鏡子便是那邪物的家,隻要帶走這麵鏡子,那一切就會全部恢複正常了。
回到家中,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我雖然不喜歡收拾屋子,但起碼的衛生還是要講的,除了髒襪子外,其他的東西從不亂扔。
當我打開門時,隻見桌椅板凳倒了一地,茶幾中的杯子基本上沒有一隻是完好的,恐怕也隻有當年的紅衛兵才有這樣的破壞力了。
而且在這滿屋廢墟之中,還隱隱夾雜著一股臭氣。
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我沒有理會這麼多,便拿出紋蟾古鏡來,想看個究竟,可任憑我用什麼辦法,裏邊的東西始終都不肯出來。
我天生就是個急性子,就在我準備把它砸爛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說道:“這麼好的東西,流傳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你就這麼毀掉它豈不是暴殄天物嗎?”
我回頭一看,說話的正是白天審問我的那個女警官,端木幽蘭。
雖然我隻見過她一次,但對她竟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似乎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一樣。
我說請出示搜查令吧。
端木幽蘭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說道:“我沒有搜查令啊。”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將右手做成手槍的樣子,頂在她的太陽穴上,說道:“如果我這是一把真槍,子彈穿過你的腦袋,但是你卻沒死,請問這是為什麼。”
端木幽蘭想了三秒鍾,才支支吾吾的說道:“因為我沒腦子啊。”
說完這句話,不止是我,連她自己也笑了起來,我們倆的關係似乎也拉進了不少。隨即她又說道:“我已經下班了,脫掉製服就不是警察了,況且我來你家還需要搜查令嗎?”
我問她來幹什麼。
她說她從小就想當兵,可惜錯過了招兵的時限,就隻好報考了警校,本來以為兩者差不多,誰知道實在是天差地別。別說平日裏沒什麼事,就算是有事,警察局裏的人都把她當寶貝,除了寫寫文件外,什麼外勤都不讓出。
我們似乎又多了一個共同點,不僅都想當軍人,又全都錯過了報名時間。
我說,所以你就想纏著我聽我講戰場上的故事,對嗎?
端木幽蘭,晃了晃小腦袋,說:“大錯特錯,我想聽真人真事,而不是聽講故事,而且我要聽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她似乎對聽故事格外熱衷,還沒等我答應,便自顧自的找了一張板坐在我旁邊,而後眼巴巴的望著我。
無奈之下,我隻好給他講了一些行軍打仗的事情。
本來我隻是想隨便講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哄小女孩兒開心,誰知道講著講著連我自己都沉迷進去了,甚至連神女墓的事情也告訴了他。
軍人就是有這種魔力,那身綠軍裝似乎是上天給賦予的神秘色彩。
講完之後,端木幽蘭似乎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說道:“如此說來,你們並沒有吃人肉,而是吃了吃人肉長大的貓,所以體內才出現了兩種DNA。”
DNA到底是什麼我一點都不懂,但也能猜出大概。
我說你沒有上過戰場,無法理解戰友們之間的那種兄弟情。
我記得我第一次拿槍的時候,還不會用,迎麵來了三個越南鬼子,我一梭子下去隻打倒一個,就在我換子彈的時候,另外兩名越南鬼子已經將刺刀遞到了我麵前。就在這時候,一名受了重傷的戰友從地上爬了起來,用他的胸膛替我擋掉了這致命一擊。
那時候我們剛剛下到連隊,雖然在一個戰壕裏摸爬滾打,但也隻見過幾次麵而已,甚至連彼此的性命都不知道,但就是這樣一個不知姓名的人,卻甘願為我舍掉一命,你說如果是他的屍體放在我麵前,就算我餓了幾輩子,會忍心吃掉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