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蔓不可置信的睜開雙眸,側麵的時候她就覺得熟悉,沒想到,這個綁架她的男人竟然會是他。
她眨了眨眼,在自己麵前的男人確實是他,夏蔓唇有些顫抖,“裴澤,是你?”
夏蔓的聲音很輕,男人的眸色從閃躲到自然,“是我。”
夏蔓聽著他的聲音,片刻迷茫,難怪之前聽到說“晚安”那兩個字如此熟悉,原來是他。
裴澤,不是死在一場爆炸中嗎?
夏蔓眼角落出了淚水,“你還沒死,沒死為什麼這麼多年不來找我們?”
裴澤俊逸的眸色越發溫柔,伸出手擦著夏蔓臉上的淚珠,他動了動唇,“蔓蔓。”
他隻叫了夏蔓一聲,夏蔓哭了出來,她不敢相信綁架她的男人是裴澤,剛才的慘叫聲也不是她發出來的,是他用電腦合成的聲音,目的就是讓陸琛雲難受。
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些年,裴澤到底在做些什麼,為什麼活著不回來?
裴澤看著夏蔓的淚水,他心口疼痛萬分,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但是,她嫁給了陸琛雲,那個害死了他父母的男人。
夏蔓看著陰暗的房間,她知道,裴澤已經不是以前陪著她一起上學一起放學,總是半夜裏給她蓋被子的裴澤。
夏蔓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和父母,她眼角越發濕潤,“裴澤,你放了我吧,你和我回去,爸媽都很想你,還有,你還沒見過你的外甥呢,他們都很乖。”
他見過,兩個孩子確實很乖,卻是陸琛雲的孩子,想到這裏,他眼眸冷了幾分。
夏蔓被這樣的他嚇到,檀香的味道越發濃烈,她看著裴澤的俊容在自己的麵前越發模糊。
這一次,她是真正的昏睡了過去。
裴澤眼眸微微溫潤起來,夏蔓已經知道是他,他沒有必要再等到她入睡的時候在這樣反複,他將她打橫抱起,離開了客廳,從一個小房間進去,上了樓梯,在二樓第一個房間內停下。
這是他的臥室,他將夏蔓放在chuang榻上,蓋好了被子,目光留戀在她的臉上,越發流長深遠,坐在她身邊好久好久不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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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看那有個人。”
迷迷糊糊中,夏蔓似乎回到了過去,那個時候,她隻有7歲,父親常年在公司,她如同小棉襖一直陪著母親,那個暑假,她與母親去英國旅遊,遇到了十歲的裴澤。
寒冬顫顫,裴澤頓在街道旁,渾身髒兮兮的,他正埋著頭啃手中並不雪白的饅頭。
夏蔓穿的很厚,她脫下了外套,披在少年的肩上,“很冷吧,為什麼不回家啊?”
少年抬起頭,夏蔓就被他一雙清澈的雙眸吸引了,他說,“謝謝。”
母親從荷包裏拿了些錢,遞給了裴澤,讓裴澤去買身衣裳,填飽肚子。
夏蔓知道裴澤是個孤兒,她最後對著他笑了笑,與母親一同離開,剛走幾部就聽到後麵的聲音。
兩人回過頭,裴澤手上的錢被英國人搶了,還打了他,當時她就掙開母親的手往裴澤那裏走。
裴澤倒在地上,鼻青臉腫,夏蔓第一次看到一個人可憐到這種地步,她將他從雪地裏拉起來,叫他,“小哥哥?”
裴澤微微睜開眼,對著她笑了,那時候,夏蔓感覺到裴澤的笑容如同暖陽能夠讓她溫暖,於是,她抬起頭看著母親,“媽,我們帶他回去吧,他在這裏會被凍死的。”
蘭靜雲將裴澤拉了起來,擦了擦他臉上的雪花,見他是個俊俏的少年,她點了點頭,“和我回中國吧,孩子?”
裴澤看了看夏蔓一臉的期待,他點了點頭,“謝謝。”
第一次見麵,夏蔓聽他說了兩個謝謝。
蘭靜雲帶著裴澤梳理了一番,換了幹淨的一副,裴澤是個從小五官就很精致的人。
後來,裴澤和她們一起回了國。
裴澤並沒有在家裏當傭人,因為他說話舉止都透著幾分優雅貴氣,而且,夏蔓很喜歡裴澤,就覺得裴澤是上天派到她身邊的,他的笑容總能讓她忘卻一切煩惱,後來,蘭靜雲就讓裴澤當了她的哥哥。
裴澤改名為夏裴澤,從此,是夏家的大公子。
他長她三歲,從十歲就非常懂事,蘭靜雲和夏天都很信任他,似乎,他帶著夏蔓永遠都是安全的。
夏蔓很喜歡上天派來的這個哥哥,但是,她除了初見的時候叫了他一聲“小哥哥”從此後,再未這樣叫過他,隻叫他裴澤。
家裏人之前問他,為什麼一個人在外流浪,父母呢,他不願意回答,隻說,他叫裴澤。
夏蔓兒時很調皮,將同學惹火了,她每次害怕的時候都有裴澤護著她。
在家裏惹急了父親,裴澤總會站出來幫她說話。
他每天早上會給夏蔓梳柔軟的發絲,會和夏蔓一起上學,當放學鈴聲響起,他都會在約定好的地點等夏蔓。
裴澤就像是一個王子,嗬護著夏蔓,從七歲到十五歲,風雨無阻。
夏蔓十五歲,已經從七歲的小不點長到了十五歲,麵容也長開了,十五歲生日那天,依舊是他為她綰發,他說,他會一輩子為夏蔓綰發。
她生日的時候,有三個願望,裴澤要了一個願望。
當晚十二點,裴澤對著夏蔓許了願望,他說,“娃娃,我等你到二十歲,我娶你。”
她叫他裴澤,他叫她娃娃,八年來,從未變過,直到夏蔓過完生日的第二天,傳來了裴澤的死訊,夏蔓無法接受事實,病倒了。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了夏蔓的臉上,她睫毛輕輕動了動,睜開雙眸,許久沒見到陽光,在她眼中漸漸擴散開來,她有些不自在的眯了眯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