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祁的眉間死死的蹙起,雙目沒了往日的冰寒,薄唇微微開合,發出“嘶”的抽氣聲。
始作俑者同樣右手撫摸著腦袋,可憐兮兮的皺著眉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剛才,顧安然想抬頭看看季夜祁的表情,沒想到動作快過大腦,這一撞就成了現在這幕。
顧安然原本還很痛的,瞥見季夜祁同樣痛得直抽的下巴,顧安然噗的一下就笑了。
平時見到季夜祁出醜的機會真的不多,好不容易見上一個,顧安然很不給麵子的就笑了。
或許是有些惱羞成怒,季夜祁死死的瞪著顧安然,眼中冰寒乍現,嚇得顧安然的笑聲截然在喉間。
尷尬的笑笑,顧安然放下扶頭的右手,拿起筆乖乖的望著作業本。
難得的,季夜祁似乎沒有看上去的那麼不高興,拿過筆又一次在草稿紙上圈圈畫畫起來。
他的聲音很好聽,似竹笛的清透,又帶著大提琴般的黯啞,仿佛帶著醉人的情義呢喃著,把這一片天地都變得安靜。
季夜祁的辦法很好,完全不像上課時老師講的那般複雜,輕輕的幾筆連成的輔助線,把原本複雜又看不懂的幾何圖形連成一片,大大的減少了題目的難度。
一道題目完整的講完後,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期間,季夜祁為了讓她掌握這種題型,又在其餘的輔助資料上找了幾題和這道差不多的題目,甚至還自動神腦為顧安然出了一道稍微拔高的題目。
顧安然苦著臉注視著季夜祁圈出的一道道題目和那道寫在白色草稿紙上的題目,再也沒有了欣賞季夜祁優美字跡的心情。
顧安然弱弱的接過季夜祁遞過來的輔導書,把剛解完的作業本遞到季夜祁的手中:“夜祁哥哥~~我已經會了,能不能不做了?”
季夜祁微頓,雙眸帶著清冽的光芒射向顧安然:“真的不想做了?”
沒道理的,顧安然的氣勢弱了一截,歪著脖子,不安的轉著手中的筆:“沒啊!這不就是看著多了點,能少做兩題麼?”
季夜祁瞧著她快皺在一起的五官,又審視了題目半晌:“行啊!但是那就明天多做兩題。”
顧安然:“……”
不能求情,隻能默默的做題了。
安靜的空間裏,黑色的中性筆與紙張摩擦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做完三道題的時候,時鍾已經指向了十一點半。
白天和蘇珍妮鬥智的精神,這會兒除了疲勞就是疲勞了。
顧安然打了個哈欠,帶著霧氣的雙眼迷蒙的看著最後一題,腦中已成漿糊一片。
眼神越來越迷蒙,就連手和頭也不聽使喚的歪歪斜在一邊。
眼神一黑,顧安然徹底的睡了過去。
季夜祁回來的時候就正好見顧安然昏睡在一旁,長長的睫毛像兩把輕盈的小扇子,順著光在書桌上留下一陣淺影。
鼻子不由得縮了縮,就連蜷縮在書桌上的手指還不由的微微動了下,季夜祁嚇了一跳,還以為顧安然要醒了,麵上好一頓尷尬。
可發現這丫頭僅僅是動了動後並未醒來,季夜祁麵上的尷尬隨著懸起的心,又快速的落在了原來的位置上,不過是一兩分鍾的功夫,仿佛已經坐了好幾輪過山車。
看來確實是累了。
季夜祁把筆記本放到一邊,小心翼翼的將顧安然抱起走向床邊。
顧安然被抱起,快速的在季夜祁的懷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繼續沉沉的睡去,大約是好幾次沒找準位置的原因,竟然還磨了磨牙。
掀開床上繡著白玉蘭的空調被,季夜祁的目光越來越沉,周邊的低氣壓壓得睡夢中的顧安然立刻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