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破爛不堪的山中小屋,卻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內部十分玄妙,經過七拐八彎,兜兜轉轉後,仍然走不到盡頭。
方寒縮著身體,緊跟在公孫我的身後,仔細的記住他每一步落下的地方,然後再依葫蘆畫瓢,慢慢的前進。
如此行為,並非是方寒閑的無聊,而是公孫我早就說過,這間屋子看起來破爛,可實際上裏麵的機關眾多,若一不小心觸碰到什麼物件,或者是走錯了一步,都會觸動機關,造成無法想象的後果。
而最嚴重的後果,就是死亡。
雖然,公孫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一臉的認真,可方寒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心中不甚相信。所以,在最開始時,他雖跟在公孫我的身後,卻沒有太在意,雙腳可落下的位置,與公孫我落下的位置大相徑庭。
正是因此,他曾觸發過一次機關,有上百羽箭從兩邊射出。
幸好公孫我反應及時,立即施展巫術,拉走了已嚇得呆若木雞的方寒,要不然方寒早就被射成刺蝟,命喪當場了。
被公孫我狠狠的罵了一頓後,方寒這才真正意識到,公孫我之前說的一切,都不是嚇唬自己的。
當下,也不敢掉以輕心。
但有的時候,即便方寒已認真去看小心去走,可公孫我走的實在太快,方寒記不住所有的安全位置,所以時不時也會觸發機關,嚇得他心驚膽戰。可奇怪的是,每一次觸發機關後,公孫我都會及時出現,他救走方寒後,也沒有像第一次那樣,狠狠的責罵方寒。
又穿過一條通道,兩人終於有驚無險的,走到了屋子的末端。
看似什麼都沒有,可當公孫我走過去後,也不見他去觸發了什麼機關,地板上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洞,洞裏麵有一條通道,通道兩邊掛滿了蠟燭。
“走。”
公孫我吐出一個字後,率先走進去後,蠟燭竟自主燃起,點亮了四周。而方寒並沒有立即跟隨,而是看了看公孫我漸漸縮小的背影後,不禁暗自喃喃道“從這裏走下去的話,就是這座山峰的最裏層了吧?這個臭老頭神經兮兮的,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居然肯花這麼大的力氣,搬山運石,去鑿出一條密道。”
雖然滿心疑惑,可喃喃之後,也隻好跟上。
.........
“快到了。”
從前方傳來的聲音,讓方寒精神一振,當下步伐加快。
可是,公孫我對於時間與距離的判斷,顯然與常人不同,他所說的‘快到了’,即便兩人已是全速前進,也走了整整一個時辰。當方寒累的死去活來時,氣喘籲籲時,公孫我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一看方寒的狼狽模樣後,忍不住譏諷道“臭小子,看來你的身體,可沒你的嘴巴厲害啊?就這兩步路,就堅持不住了?真是太差勁了啊。”
“閉.........閉嘴,混賬.........混賬老頭。”
方寒喘著粗氣,學著公孫我的步子,終於走了過去。可萬萬沒想到,看到的景象,卻讓方寒大吃一驚。
在公孫我前方的,雖然隻是一塊平白無奇的青色牆壁,可正因它的尋常無奇,才更好的凸顯了,刻在牆壁中央的,兩條首尾相連的黑白魚浮雕。
方寒身為方家子,自然十分清楚,黑白魚代表了什麼。
當方寒瞠目結舌時,公孫我卻冷笑了起來,不屑道“臭小子,你可別想太多了。我雖不反感‘道’,但我可不是明修‘巫’暗修‘道’的傻子。你不妨走過去,仔細的看看,這個黑白魚浮雕,與道家的黑白魚有什麼不同。”
聞言,方寒這才緩過神來,下意識的瞄了公孫我一眼後,也開始覺得先前的猜想太過愚蠢了。雖然對‘巫’並不了解,但‘陰陽宗’久享盛名,方寒早有耳聞,而公孫我既然能成為‘陰陽宗’的第九山主,自然一心學巫煉神,對‘巫’的理解有過人之處。若不然,如何服眾?
可這樣一想,方寒愈加不解,唯有按照公孫我說的做,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黑白魚浮雕在方寒的眼中漸漸放大,驟眼看去,與記憶中的那對,被方道供在臥室裏的那對黑白魚吻合。可奇怪的是,當方寒看的越久,越能察覺到,這兩對黑白魚,在某些細微的地方,略有不同。
先是發現大小,而後還發現,連黑魚與白魚眼睛的位置都不同。
被供在臥室裏的黑白魚,無論是黑魚抑或是白魚,它們眼睛所在,是相互對稱,按照九宮八卦點出。可眼前的黑白魚浮雕,它們的眼睛並不對稱,而且看不出是按照什麼規律點出來的,明明不整齊,但看久了,卻覺得十分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