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方寒緩過神來,想清楚一切的經過,撕裂之痛已率先一步彌漫全身。
幾乎是下意識的,方寒撕心裂肺的吼叫起來。
然,就在此時。有一道模糊的人形黑影,突兀的從方寒前麵的空間邁出。見此情形,他咧嘴一笑後,雙臂一字展開十指瞬捏成爪,以最蠻橫的手法與方式,將散落出去的神魂布條抓在手心後,又硬生生的塞回方寒體內。
與此同時,他那充斥這戲謔的聲音,再次傳出。
“人類,不要再忘記了。”
“本尊,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
時間過去了許久,久到連‘瘋病’的發作也偃旗息鼓,開始沉寂下來。
從學習諸家流派的那一天算起,到如今已有十多年的時光。公孫我本以為,隻能任由‘唯一神魂’被慢慢蠶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變成另一個公孫我。卻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能憑借自己驚人的意誌力,去壓製住‘另一個自己’的出現。
雖然過程很艱辛,但這一次的成功,帶給了公孫我希望。
可此時此刻,公孫我無暇細想,更來不及去感慨。
匆匆的抹掉額間正滾滾滴落的汗珠,公孫我立即抬首,看著已變得明亮的天空,他似還未適應過來,恍惚了瞬間。待緩過神來,便立即低頭,瞄了瞄仍坐在‘靈台’上打坐修煉的方寒一眼。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方寒本顫抖不停的身體似化作一尊雕塑,一動不動毫無聲息。
如此改變,就連花開三色的‘巫道宗師’公孫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是福還是禍。畢竟,在十八及冠時,有魄力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同時凝聚兩顆截然不同的靈種的人,在千萬年的悠久曆史中,除了方寒一人,便再無他人。
“如今,方寒十八已過,天生靈氣會由盛轉衰,不停流出體外,回歸天地。若他不能凝結靈種,成為修者的話,靈氣終有一天會全部失去,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凡人,再也不能進行修煉。”
“但,幸好在十八過去前,那兩股天地能量已被方寒拉到天靈裏,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說著說著,公孫我似是累極,突然癱坐在地,以手托腮,嘀咕道“即便‘神魂空間’裏的靈氣有所減少,不再符合它們的要求,但此時此刻,它們已無處可逃。所以,隻要方寒能找到控製‘黑色靈種’的方法,去吞噬掉大部分的天地能量,逼迫它們聯合起來,對抗‘黑色靈種’的話,那第一步就完成了。”
“這可是.........至關重要的一步。成敗與否,全看你的了!”
在公孫我殷切的目光注視下,一個時辰又過去了。
此時此刻,豔陽高懸,撒落光芒,用獨有的溫暖,喚醒了‘至高峰’上的一切存在後,開始有各種各樣的蟲鳴鳥叫聲回旋。
甚至,還有若有若無的交談聲以及腳步聲,從遠方悠悠傳來。
可奇怪的是,當公孫我已做好準備,打算不惜一切代價與後果去攔住來者時,屬於他們的聲音偏偏戛然而止。
待聲音再次響起時,聲音的主人已改變了前進的方向,朝著另一邊遠遠走去。
本以為純屬偶爾,可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誰也沒有走到‘靈台’的範圍裏。甚至,到了最後,就連回旋在公孫我耳邊的蟲鳴鳥叫聲也通通消失了。
如此變化,讓彙聚天地靈氣,造福一方的‘靈台’,儼然化作了‘至高峰’上的一個凶險莫測的禁地。
這裏似有洪水猛獸,似有森羅地獄,所以.........常人不敢靠近。
有見及此,公孫我自然大感疑惑,下意識的低頭沉吟了片刻,卻在抬首間,似想明白了些什麼,發出了一聲輕歎。而後,他默默的走到‘靈台’邊上,用一雙渾濁的老眸,怔怔的看著方寒的麵孔。
良久後,搖頭道“臭小子,既然你心知肚明,我從未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甚至也不願意讓你來趟這趟渾水,那你又何必如此?”
“唉,但仔細一想,這三年前,我始終沒有以強硬的態度拒絕你,想必在內心深處,也是想在你的身上看到成功的希望。既然,現在一切已無法挽回,隻能一路走到黑了。”
“而且,也因為你,讓我得到了一個實力強大的盟友。”
“隻是,這個盟友還不牢靠,所以........無論如何,我都需要你走出這一步,用你的成功,煉成我們間的羈絆。”
“方寒,你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