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要活命就得在空白上加點顏色。
我和啞巴的呼吸首先成了一個大問題。
一開始我不過是呼吸沉重了點。而今我的肺部壓根抽不進半點氧氣。
我說,“啞巴兄弟,咱們隻剩下一口氣的時間了!”
啞巴聽懂了似的,仍舊在喉嚨裏一陣咕嚕。
我大致測算了一下,心說,一口氣的時間雖短,但對我和啞巴逃命還是夠的。
等價換算,一口氣差不多三五分鍾。而我和啞巴跑上斜坡,跑出硫磺霧的重災區恐怕剛好夠用。
我當即爭分奪秒,腦子裏也沒那麼多彎彎繞。可當我和啞巴跑了老半天仍舊不見四周的硫磺霧變淡,我渾身上下流淌於血管中的血液因為惶恐近乎凝固。
我暗說,“按理說,照我和啞巴的速度,隻要方向不錯,我們兩人早該跑出了重災區。可為何眼下卻是這般光景。”
四周別說是月色,就連一草一木都變得異常模糊。
“這霧明擺著沒變淡反變濃了!”
我一聲於心頭的大罵帶給我的隻有無盡的絕望。眼瞅著肺部憋住的氣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我拔腿就要跑。
說什麼我雷一斌也不能困死在這片硫磺霧裏。可老天爺似乎格外想置我於死地。
我和啞巴又是一路飛跑仍舊不見跑出圈子。啞巴開始打鼓起來。啞巴雖比我多憋了一口氣,可這會兒說話也相當艱難。
再看不見啞巴的臉的前提下,啞巴說的話基本上對我而言都是未解之謎。
我說,“你還是別說了。留一口氣是一口氣。”
當下我說完這話,隻覺得整個人跟醉酒一般,身體上的缺氧讓我忍不住一個趔趄。
我身子一側,右手趕緊撐住,就在這時,我赫然一驚。
我低頭的一刹那,莫名其妙發現我和啞巴居然繞著斜坡又跑回了原地。
因為就在我的右手邊,我居然發現了我們幾個之前升篝火的地方,隻不過篝火而今已經熄滅了。但木頭上的餘熱表明一個不爭的事實:我和啞巴迷路了。
我登時身子一歪,心頭開始有點偏向從容接受命運的安排。可就在我心灰意冷之時,意識迷蒙之中,我恍惚間覺得發生了一個奇跡。
一陣清爽感湧入我的肺部。
我驚訝萬分瞪大眼,心說,該不會是做夢吧!
啞巴同樣也碰上如出一轍的情況。然而我們並非做夢。
就在我腦子裏各種古怪的思緒胡亂翻飛之時。我手向前一探,居然探到了一種格外蓬鬆綿軟的感覺。
我正納悶是什麼東西,很快,當氧氣灌入我的身子裏將我麻痹的神經喚醒,我赫然發覺我和啞巴附近居然有動靜。
“有人!”我腦子登時一個激靈,難不成龍哥趕到了這裏。可千想萬想,龍哥也沒有理由冒這麼大的風險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