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點多，附島西。
早晨的霧氣隨著太陽逐漸升入天頂徐徐消散。
附島之上一片茂密的樹林裏。一隊人正緩緩向附島南側進發。
領頭的一人氣勢洶洶。身子不高，但音量卻不小。
“怎麼跟沒吃飯似的？大家都快點！”跟在他後麵的一堆人已經拚出了吃奶的勁。那些人身上，背的背，扛的扛。
重物壓得那些原本就不堪負荷的十幾個人幾乎喘不過氣。
走在最前麵，吆五喝六的正是龍哥。眼下他雙目圓瞪。整個人的精神頭格外高漲。
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心頭難以抑製的憤慨。
輝哥跟在他的旁邊。整個人悻悻的，原本專屬於領導的風範與架勢，刹那間消失得無蹤無跡。
自從和要塞上的人出現了矛盾與衝突後。輝哥整個人似乎變得心灰意冷。臉上原有的平靜不見了。語氣中原本的篤定也跟著消散了。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大哥。”龍哥見輝哥實在憋屈，索性開口問。
“一切看你的安排吧！”輝哥擺手，似乎並不再想插手這一檔子事。
這隊人朝附島南側進發之時。我們幾個卻將這些人看得一清二楚。
聳入雲天的大樹上，我和陸琪靜靜趴下。啞巴和老姐在下麵負責警戒。
樹足足有三四層樓那麼高。茂密的樹冠掩映下。從下麵望，我和啞巴早已和樹混然一體。
“已經發現他們了！”距離近得稍用大聲喊，立刻會打草驚蛇。
樹底下的啞巴接到我的手勢。衝我點點頭。
“嗖嗖！”樹林中灌木叢被踩倒，發出幾聲細微的輕響。
餘下的一眾人等在老姐的帶領之下，默默跟過去。
龍哥帶著一批人在這島上早已消耗多時。心頭的警戒跟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消散。加上食物的匱乏和淡水缺乏帶來的危機感。讓這些原本跟龍哥一道雄赳赳氣昂昂的狼虎之師。如今變得跟殘兵敗將無異。
龍哥向身後展眼一望。明顯是生氣了。
於心頭忍了又忍。那口火山終於還是噴發了出來。
“都給我停下。”我連忙跟著隱藏在樹幹之後。
“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龍哥此刻大手一揮，指著身後這一眾人等。
所有人都默默無聲。四周死一般沉靜，無人搭話。
“像你們這樣子，估計還沒等和要塞上的那撥人交手。你們都死了，知不知道？”
又是一片沉寂。這一次沉寂的氣氛，讓人覺得格外窒息。
我和陸琪雖並非站在龍哥那邊。這但龍哥從嘴裏吐出的話仍舊讓我心頭一蹙，如感同身受。
“我這是怎麼了？”我當下不由心頭暗問自己。照理說龍哥和輝哥的慘敗。對我們來說無疑更有利。可眼下和要塞上的那些人相比。我對龍哥和輝哥居然產生了些許的憐憫。
老姐看透了我的心事，對我說，“一斌老弟你可別動了婦人之仁。”老姐說話的意思是格外清晰。到時候一旦兩方交火起來，那麼我們必定按照原計劃行事。動手的時候必然動手。絕不可因為可憐兮兮而照顧某一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