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窩很奇怪,看起來空空洞洞的,但是卻很平滑,裏麵還交錯了數不清的神經線。
二叔沉了口氣,想都沒想,抓起死靈鬼眼,塞進了自己的眼窩裏麵,在他將眼睛塞回去的刹那,陳墨秋趕緊走到二叔的麵前,為他念咒減輕痛苦,並且拿出了白色粉末狀的藥物,塗抹在他的眼睛上。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的樣子,二叔才能夠自由的行動。
沒想到將眼睛裝回去的過程也會這麼痛苦,就連二叔這麼厲害的人,居然也要消耗二十分鍾的時間才能緩衝掉這股疼痛。這還是在念咒加藥物的幫忙下,要是什麼都不做的話,不知道會不會直接痛死過去。
現在,這顆眼睛,重新回到了二叔的眼窩裏麵了。
那是一顆渾濁不堪,暗淡的能夠吸收掉一切的眼睛。我相信,二叔擁有了這顆眼睛之後,絕對會比原來還要牆上一百倍。
他既能夠吸收鬼物化為己用,又能夠啟動死亡預知躲開必死的局麵,再加上超凡卓絕的法術,這個人,可以被稱作是無敵的存在了。
而這個無敵的存在,也有我一份功勞吧,嗬嗬。
二叔蹲下身子,看了看我,歎了口氣:“小焱,實在不該將你拖下這趟渾水的,但是命運使然,你不要怪二叔了,以後有緣,二叔一定加倍奉還。”
說完,二叔就準備走人了。
但是其餘兩個人卻互相看了一眼,沒有動身。
二叔轉過身看著他們兩個,一臉狐疑地問:“你們兩個不走嗎?”
肖鷹飛跟陳墨秋齊齊跪下,稍微遲疑了一下,陳墨秋說:“屬下不敢,隻是,屬下覺得就這麼放畢焱一條活路,不妥。”
這話說完,二叔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以肉眼不可視的速度到了陳墨秋的跟前,手指尖頂在她的腦門上,道:“什麼時候,你可以對我的決定指手畫腳了?”
好可怕的壓力,就算是自己的手下,二叔也能夠下得去殺手。
陳墨秋冷汗都下來了,說:“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也是一心替主人考慮,怕主人因此錯過了拯救女主人的機會。”
提到“女主人”三個字的時候,二叔明顯臉色緩和了很多,他收回來手指,問:“什麼意思?”
“主人為什麼要花二十年的時間,暗地裏偷偷培養死靈鬼眼?不就是為了躲避您大哥的雙眼麼?要是就這麼放畢焱一條生路的話,他回到家裏麵,肯定會把我們的事情跟您大哥講。到時候您大哥來找我們麻煩的話,事情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解決的了。很有可能,那個老家夥會將複活女主人的計劃給全盤打破。主人,你可要千萬想清楚啊!”
二叔的大哥,也就是我的老爹了。
可是我不明白,二叔天縱英才,強悍到無可匹敵的力量,又怎麼會害怕老爹那個法術一般般還上了年紀的老頭子?
這不合常理。
不過從陳墨秋的話來看,老爹一定知道二叔的弱點。
二叔聽完陳墨秋的話,身子靠在橋的欄杆上,讓風盡情地吹著自己的腦袋。他在掙紮,在思考,在做決定。
到底要不要,殺我。
一片樹葉隨著風兒吹落在二叔的肩頭,二叔顫抖了一下,緩緩的張開了口:“殺。”
就一個字,沒有多說任何廢話,簡潔明了。但是我相信,在他的心裏麵一定做了千百遍的掙紮、糾結。
最後,還是要殺了我嗎?真是無情的決定了。
陳墨秋得到了二叔的命令之後,抬手就往我腦門上砸去,二叔急忙喊了一聲:“停。”陳墨秋這才停下了手。
“他畢竟是我侄子,血濃於水,我不想看著他死在我的眼前。你等我離開之後,走得遠了,再殺他吧。”
說完,二叔無奈地轉身,走向了森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