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蘭一臉驚愕,那恐懼的目光就像見了鬼一樣,半晌才抖動著嘴唇說道:“你……在說什麼?”
“媽,您還想瞞我到多久?”蘇冉淒苦地扯了扯嘴角,“關於爸爸的死,我一直都在懷疑,六年前,我就不太相信。他身體一向很好,我不信他會得什麼心髒病,所以,我便對他的過世存有疑慮。”
“你說什麼?六……六年前?”謝書蘭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畢竟那時候,蘇冉還很年輕,甚至大學都沒有畢業,她居然對於蘇偉中的死抱有懷疑,這的確讓她非常意外。
“是的!”蘇冉看著她,“媽,您覺得,我為什麼要做法醫?”
“你……”謝書蘭更意外,她問她的話讓她恍然大悟,“你難道是為了查清他的死因?這才是你當法醫的初衷?”
“是的,我立誌當法醫,就是想要查清爸爸的死因,這對於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事。”蘇冉一邊說一邊看著母親,“可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在我一步步接近事實真相的時候,居然發現,那個凶手不是別人,竟然是我的母親。您說,這是不是太可笑了呢?”
“你……你簡直是在胡說八道。”謝書蘭斥道:“你為了解開你心裏的疑惑,居然懷疑到自己母親的頭上了?我看你真是昏了頭了,我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那是我的丈夫!再說了……他去世後,法醫是做了鑒定的,他是死於心髒病,哪來的謀殺呀!”
“嗬……徐興國嗎?”蘇冉笑了,“這個人當年一直被爸爸壓著,無論是學識還是才華都比不上爸爸。後來爸爸死了,隻怕……最高興的就是他吧?”
“你……什麼意思?”謝書半質問。
“我也是做法醫的,按照相關的回避原則,他和爸爸是同事,根本無權進行屍體解剖,我記得不錯,當年,是您申請由他來為爸爸解剖,這一切……您又要如何解釋?”
“……”謝書蘭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你簡直是越說越不像話!我隻是覺得他們是同事,由他來為你父親做檢驗,總比一些陌生人碰他要好。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誤會我?”
“是嗎?”蘇冉搖搖頭,“事到如今,您還不願意承認嗎?作為夫妻,您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心裏一直記恨爸爸的才華,一直覺得爸爸是阻擋他成功的絆腳石,如果沒有爸爸,那麼他會獲得更多的晉升機會,所以,最希望爸爸死的人,就是他。”蘇冉頓了一下,“媽,您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您找了一個最適合的幫手。”
“你瞎說什麼!”謝書蘭顯得很是激動,女兒的話讓她的麵色發白,嘴唇跟著顫抖起來。
“媽,您知道,徐興國現在是位置嗎?”蘇冉淡淡一笑,笑意很冷。
“我……我怎麼知道?他的事,與我無關。”
蘇冉也不在意,直接說道:“他現在已經是省院檢察技術處處長了!如果爸爸還在,這個位置一定是爸爸的,與徐興國不會有半點關係!”
謝書蘭看著她,沒有說話,蘇冉接著說道:“媽,徐興國能有今天,也多虧您幫他掃清了障礙。”
“他……他為什麼聽我差遣?我是什麼人啊?”謝書蘭不滿地反駁道。
“徐興國能得到的好處,我剛剛已經說了,至於媽您的,我不太清楚,但是,你們之間彼此有利,這是確定。”蘇冉頓了一下,“我想知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至於讓您那麼殘忍?”
“我……”
“你還想否認嗎?”蘇冉見母親仍然不肯說,她微蹙起眉,“媽,您認識張萍吧?”
“……”謝書蘭瞪大眼睛,身體踉蹌了一下,猛地向後退了幾步,腿撞向桌子,差點摔倒,她的樣子極為狼狽,好不容易才穩了一下,“你……你說誰?”
“六年了,媽,您真的忘得了張萍嗎?這些年來,爸爸,還有張萍,可曾有入過你的夢?”蘇冉向前走了幾步,眼神和語氣都是咄咄逼人的。
謝書蘭的表情越發的恐懼,她看著蘇冉一步步靠近,她心虛的往後退,呼吸亦變得急促起來。
“媽,聽了這個名字,您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是不是……這些年來,張萍每天都會出現在您的夢中啊?她會不斷地質問您,您為什麼要殺她?您怎麼可以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