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汴梁(下)(2 / 2)

正想時,卻見師傅取出一畫,掛在那空牌位旁,畫上繪的是一個青年道士,神態飄逸。風玄雨點了香燭,對著畫像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對李赤瞳道:「這是咱們荒道門的開山祖師李祖師爺。」李赤瞳心道:「這便是李慕仙祖師麼?」這位開派祖師之事,他早已如雷貫耳,心中敬仰已久,此刻禁不住向那畫像多瞧了幾眼,呆呆出神,心想:「不知李祖師爺與師傅誰的本事大些?」風玄雨見他發楞,輕咳一下,道:「赤瞳,接香!」說著將手中三根長香遞了過去。李赤瞳聞言驚醒,忙恭恭敬敬的接過,插入案上的香爐之內,又跪地衝畫像磕了幾個響頭,跟著又對風玄雨磕了幾個頭,算是正式拜師之禮。風玄雨笑著受了,說道:「從今兒起,你就是我荒道門的弟子了。這麼些年來,為師一直沒收徒弟,有些是因資質不佳,又或是機緣不巧,還有些心術不正。你既是第一個弟子,或許還會是關門弟子,所以你要好好學,將來別給我丟人現眼。」又道:「咱們門內有許多規條,甚麼戒淫、戒仕,現下跟你說,你也不懂,我隻囑咐你兩句:要聽師傅的話,不可做壞事,你可記住了。」李赤瞳道:「我一定聽師傅的話,也不敢做壞事。」

風玄雨讓他站起,問道:「前幾日我給你講的那件舊事,你還記得麼?」李赤瞳道:「弟子記得,您說當年開派祖師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一本秘籍,名為『荒道經』,經書內載有奇術,鬼神莫測。李祖師憑借此經不但練就神通,還創立了咱們荒道一派。」風玄雨點頭道:「不錯!若無李祖師創立本門,不但為師沒有今日,想來你小子更加不知是在哪裏了,嗬嗬!」李赤瞳也跟著嗬嗬傻笑兩聲。風玄雨低聲笑了幾下,忽然神色一黯,歎口氣道:「可惜的是他老人家有一年攜經遠遊,說要去找一個人,此後竟然不知所蹤,那本經書也隨之下落不明。」李赤瞳「啊」了一聲,忙問:「李祖師本事那麼大,怎麼會不知所蹤?門中的先輩都沒去找麼?」風玄雨又歎了口氣,續道:「怎麼沒找,隻不過大夥尋來尋去,數百年來卻是一點音訊也。」李赤瞳又問:「師傅,李祖師為甚麼要出門遠遊?他要去找誰?」風玄雨道:「這一點和你就有些關係了。」李赤瞳奇道:「同我有關係?!祖師爺是要去找我麼?」此話一出便知不對,急忙按住了嘴,笑了起來,左手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笑道:「我真胡塗,那時候我爺爺的爺爺都沒出生,李祖師怎麼是會去找我的。」風玄雨微笑道:「這件事說起來也和那荒道經文有關。據門中故老相傳,李祖師雖然學究天人,但經書中仍多有參詳不透之處,而他遠遊尋人,便是想要借那人之力,解開經書中的秘密。」李赤瞳越聽越奇,忍不住又問:「師傅,祖師爺爺究竟要找甚麼人啊?這人很厲害麼?」風玄雨緩聲道:「說是要找一個人,也不太對,應該說是找一種人。這種人天生奇相,世上罕見。」李赤瞳問道:「甚麼奇相?」風玄雨卻未做答,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李赤瞳驀地醒悟,大叫道:「我知道了,是雙瞳!」瞧見師傅點頭,心知自己猜對,又問:「師傅,雙瞳之人和那本經書到底有甚麼關係?」風玄雨搖頭道:「這一點為師也好奇的很。若是老天有眼,有生之年讓咱們將那本經書尋回,或許會知道一二。」又向那空牌位一指,說道:「當年李祖師曾為門中立下規矩,門中弟子若是遭遇不測,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靈位便不能在這北鬥地堂內供奉。可他老人家便是第一位屍骨無蹤的,無法之下,咱們隻能設個空牌子在此拜祭。」又道:「二代祖師也因此事發下重誓,若不將荒道秘經與開派祖師的屍骨請回,荒道門便永不在江湖中顯名,所以幾百年來,咱們的名號在江湖中並不彰顯。江湖中的朋友多以為咱們是五行門的旁支。今後荒道二字,你隻可記在心間,不可輕對人言,知道了麼?」李赤瞳道:「是,弟子緊記在心。」風玄雨這才站起身來,長出口氣,說道:「今日之事已畢,自明晨起咱們開始練功。」李赤瞳歡聲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