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芳的這個朋友叫吳語,名字聽起來像是個聾啞人,實際上卻是耳聰目明。因為他住的地方十分偏遠,當地自然環境沒有遭到過人為的破壞,所以莽山烙鐵頭之類珍稀動物,可以偶見其蹤。但也正因為地處偏遠,故而交通很不方便,通過很多地方的時候,如果借助交通工具,反倒浪費時間。而且,對於林絕峰這樣的人來說,徒步更好。此外,當地不通電話,當然更不可能有網絡,也就是說,林絕峰和這個人無法及時取得聯係。
黎芳是先把電話打到縣城,然後讓人給吳語捎個口信,吳語得到消息之後,再趕到縣城去給黎芳回電話。對於林絕峰來說,就隻能按照黎芳給出的地址,邊打聽邊趕路,直接找到吳語的家裏去。
林絕峰不敢耽誤,帶著風間見月和月殺丸馬不停蹄趕往吳語的村子。到了第二天的深夜,月殺丸終於有些不住了,請求休息一會。林絕峰考慮到已經快到了,因此也就答應下來。
三個人坐在夜半時分的深山老林裏,涼風颯颯,半點聲響沒有。此時正是雀鳥歸巢、走獸回窩,更別說人類了。整座森林裏沒有一點光亮,隻能借助皎潔的月光,勉強分辨四周的景物。
如果不是各有功夫在身,眾人在這樣椮人的環境中,一定會高度緊張。
三人坐了下來,閑聊了幾句。就在這個時候,月殺丸突然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林絕峰知道,月殺丸的聽覺十分敏銳,因此注意傾聽起來,果然發覺遠處有幾個人在輕聲交談著,似乎正在向自己的這個方向走來。
林絕峰感受起這幾個人的氣息,發現都是普通人。當然,也可能是部分的隱藏了氣息,把自己偽裝起來。他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隱藏起來。
未等見到人,先是一串奇怪的鑼聲傳入耳朵。不多時的功夫,一行人由遠而近,數目大約二十幾個,但是卻隻能感受到四個人的氣息。
“怎麼回事?”月殺丸悄聲問道。
“看看再說!”
林絕峰發現這些人分成兩組,有四個人穿著古怪的人,分別走在隊列的頭前、後邊和中間。前麵的人像是引路的,不斷的敲著一麵小鑼;後麵的人自然是斷後的;而中間的兩個,似乎是在監督整個隊伍;其餘一二十個統一穿著黑色的衣服,頭上戴著一個大帽子,排成一字縱隊,身體似乎十分僵硬,活動也不靈便,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難道遇到趕屍的了?”
當這一行人走林絕峰幾人身前走過時的幾句對話,證實了林絕峰的猜測。
“大哥,沒事吧,不會碰上警察吧?”後麵的一個人問。
“真的碰上了,也不要多說什麼,我來應付!”那個被稱作大哥人的回答說。
“二哥的膽子有些太小了,就算把咱們抓住了,能咋樣?三更半夜著一幫死人逛大山,能給治個什麼罪啊?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第三個人發言說,他被其他幾個人稱作老三。
第四個人,看起來在這幾個人當中的排行,就是老四了。他說:“感謝新社會,把咱們這一行當作封建迷信,沒人相信世上有咱們趕屍這一行。”
老大說:“真的謝起來,得感謝咱們的師父,把這手藝留了下來,教給咱們哥們幾個。”
老四說:“娘的,千裏迢迢跑到這麼一個鬼地方,窮山溝裏麵一呆好些年,要是再不學到點東西,也對不起自己吃的這些苦。”頓了頓,他繼續說:“這年頭,人死了,想把屍體運回家,可以用汽車、飛機、輪船,咱們這行也真是沒啥用了。學這門手藝,為的是能幹點其他的買賣。誰知道運氣他娘得這麼不好,晃蕩來晃蕩去,啥都沒成!反而接了這麼一票趕屍的活兒。”
老三說:“老四你就別抱怨了,這買賣做成了,咱們這輩子也夠吃夠喝了!”
老大點點頭:“是啊!這說明皇天不負苦心人,也說明趕屍的手藝不能幹別的!幸虧這幾年,咱們老老實實的,別弄啥子花樣出來,否則這活兒肯定接不到,那可就是祖師爺不賞飯吃了,咱們得活活餓死!”
老二則說:“這買賣也不好幹啊!這些人給的錢多,要求也多,這死人非得要命格屬陰的,不僅生於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還得死於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差一點都讓咱們拿命賠!”
老四說:“可不是嗎,這些人真怪!”他問老大:“你說,這些人要這些屍體幹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