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有翅膀的最好。”耿衛撚起隻肥碩的大黑蟻,摘去它一對薄薄的雙翅,扔進玻璃瓶。郭海蹲下幫忙,也找出這種大黑蟻,扯了翅膀。“感覺它很疼。”他瞅眼在玻璃瓶裏掙紮的螞蟻,不禁心悸。
“你管它呢,不疼死,等泡到酒裏也活活淹死辣死。”耿衛不以為然說:“底下有蟻王、蟻後,我們抓了蟻後可以生吃,蛋白質高,有營養。”
兩人手腳麻利翻遍螞蟻城堡,抓了黑壓壓的大半瓶螞蟻。
螞蟻命大,被扯了翅膀也沒死絕。郭海忽然發現螞蟻一隻隻抱團堆起來,搭在瓶壁上形成螞蟻塔,漸漸堆到了玻璃瓶口,幾隻強悍的大螞蟻沿著蟻塔往上爬,就快要爬了接近瓶口邊緣。
“嘿!它們好聰明。”
螞蟻盡管遭玻璃瓶囚禁,卻團隊合作,欲逃出生天。這種穴居的生靈微小體弱,但懂得協同分工合作,億萬年來,它們雖然天敵眾多,但生命力頑強,種族一代代延續綿綿不絕,存活在地球上的數量遠遠多於人類。
“還敢造通天塔,讓你們嚐嚐上帝的憤怒,倒也……”耿衛手捂玻璃瓶往地上一磕,製造了一場螞蟻世界的大地震,貌似堅固的蟻塔頓時被摧毀。
“哐!”水桶突然被人一腳踢飛。
耿衛和郭海驚訝抬頭看,忽見一群人撲上來呼啦圍住他們,沒頭沒腦一頓拳打腳踢。
“打,給老子狠狠打,打斷腿扔到湖裏。”榮天遠叉腰惡狠狠瞅著。
他身邊站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叼著煙一臉痞子相。這痞子綽號叫“三炮”,是榮天遠的表親,成天閑遊浪蕩混跡錄像廳、台球房、遊戲室,打架特狠。榮天遠找來三炮做靠山,氣勢洶洶來尋仇。他撿起郭海的手杖,看準了,揮杖過去朝著兩人的腦殼一陣猛抽。
“啪啪……”幾下,郭海的耳根處冒血。他悶哼著抱頭在地上翻滾。
“閃開!”榮天遠喝令圍毆的幾個跟班,以讓他施展手腳,輪圓了手杖打下去。耿衛抬手擋住,粗黑的胳膊暴起一道紅腫,金屬手杖打了幾下,打彎了。
耿衛瞅準個空檔,一頭撲出去撞倒榮天遠,掄起風車拳猛捶。
幾人連拉帶拽拖開耿衛,很快的,將他和郭海的雙手反剪在身後。他們活像“土飛機”架勢被牢牢製住,動彈不得。
榮天遠抹抹嘴角的血,跳過來狂抽兩人耳光子,打到手掌發麻。
“呸!爛田雞,慫狗!”耿衛吐口血沫子噴過去,“找幫手逞能算個卵,有種來單挑。”榮天遠悶不做聲,狠狠踹了他幾腳。耿衛罵聲不絕,“狗東西,你今天找人打了,老子明天找警衛來一槍崩了你,死去見你瘋狗爹,砍頭媽……”
榮天遠聽不住,急紅了眼,轉身從附近的木船上抱了塊壓艙石,目露凶光衝過來,舉起石頭朝耿衛的頭砸去。
眾跟班驚駭住,眼瞅這塊沉重的壓艙石砸上去,這野小子的腦殼定要砸開花。
“別的,要命呢!”三炮攔住榮天遠。這痞子再橫也有個譜。
“媽的,砸死他,我坐牢槍斃。”榮天遠咬牙發狠。
“閃開,哥來收拾他。”三炮推開榮天遠,溜到耿衛身前咧嘴說:“小子,橫呢啊,知道哥的名頭不?為啥叫三炮。”
耿衛睜著腫脹的眼皮,怒視不答話。
“哥喜歡耍妹子,耍鞭炮,過癮。”三炮從兜裏掏出幾個電光炮,瞅了眼,掰斷一根鞭炮,把黑火藥灑到玻璃瓶裏,拿煙頭點燃另一個鞭炮扔進去。“嘭!”火光迸發。玻璃瓶裏的螞蟻被炸粉碎,在激烈燃燒的火藥中化為灰燼。這種特製的鞭炮威力不小,炸得玻璃瓶迸開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