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寫好一副藥方,婦人艱難地站起身,準備轉身去往身後的藥櫃。

這時後堂門簾被人推開,一個青年男子進入堂中,這男子全身上下錦衣玉帶,梳著發髻,頭戴金絲冠巾,小眼睛,大鼻子,留著一撇一字胡。

男子看起來不太高興,根本沒把那婦人放在眼裏,直奔診台而來,一雙眼睛從頭到尾沒離開西葉的臉。

西葉很少被人盯著看,好奇道:“公子,我們是不是見過?”

那男子聞言歡喜道:“不錯,我正在想在何地!”

封閝看了看西葉,又看了看這個青年男子,插嘴道:“兄台見過賤內?”

青年摸了摸胡子,笑道:“不錯,見過一兩次。”

封閝又問:“兄台是這堂子的?”

青年男子道:“在下刁習。這萬世堂乃我的繼業。”

封閝道:“那這抓藥的婦人是……”

刁習道:“隻是個仆擁而已。”

西葉笑道:“原來是東家,不知我這副藥多少錢?”

刁習先是回頭看了看,而後一甩腦袋:“既是熟人,給十兩銀子吧!”

那婦人聞言回過身,說道:“五錢足矣。”

刁習聞言大怒:“給我住口,哪裏有你說話的份?”

婦人被嚇的一哆嗦,急忙回身繼續抓藥。

封閝道:“真便宜,我還以為要五十兩呢!”說完,伸手去懷中搜索,摸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早已身無分文,無奈之下,隻得掏出煙槍點燃。

刁習看了看滿身都是補丁的封閝,眼中閃出一絲不屑。

西葉見狀,從袖口取出一疊銀票交給封閝。

封閝接過銀票時才想起,那日請希格氏吃飯找了不少錢被西葉收了,找了一張零最少的交給刁習:“拿著,剩下的找給這婦人。”

刁習接過銀票一看,小眼睛登時變成了大眼睛,足足一百兩!

婦人包好了藥,緩緩上前,將要交給封閝,囑咐道:“一副三服,兩天後,你的氣血便會恢複。”

封閝看提了提藥包,足有四五斤道:“我記住了,西葉,看來你病的不輕呀!”

西葉無奈地搖了搖頭。

婦人笑道:“公子,******身體無恙,這藥是你的。”

封閝一愣,遂又笑道:“小夫我從小到大沒吃過藥,我身體並無不適,先生,你是不是看錯了?”

刁習道:“你又不是醫生,醫生說你有病,你就有病。趕緊回家去吧!”

西葉笑道:“微伯父知道我沒病,之所以給我們推舉藥鋪,是看你臉色不好。”

刁習一聽微伯父,忙問:“你說的可是微子伯?”

封閝點了點頭道:“是呀!微伯父讓我來教訓一下你這個不孝子,這婦人分明是你的娘親,你竟將她以奴仆示之!”

刁習道:“你教訓我?知道京畿為何隻有我萬世堂敢開張營業嗎?”

封閝道:“當然,京畿之人早已盡數逃走,隻剩下了守城官兵,以及個別病殘之人,趁機診金高取,發點小財。”

刁習大笑道:“看來你小子也懂行市,你說的都不是最重要的,看看爺我的打扮,像缺錢的人嗎?”

西葉實在受夠這個刁習:“因為,你父親曾為滅世狂魔療傷,魔族許諾永遠不會傷害你們!”

封閝一聽恍然大悟。

婦人和刁習一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刁習臉色一變,問西葉:“是誰告訴你的?”

西葉道:“當然是你。你作為行醫世家獨子,卻天生討厭行醫,然而自己又百無一用,隻得暫時看守家業。你本可以一生吃喝無憂,然你好色成性,嚐遊蕩於青樓之間。直到自己也染上花柳之疾。而今,你已窮的隻剩下了光鮮的外表。你娘已病入膏肓,無奈之下隻得重新行醫,為的就卻是你這種廢人!可憐天下父母心呐。”